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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时不能激怒肃帝,而?该示弱。
“这?般瞧来,皇后的毒药竟是自作主张。”肃帝抬眼看向早已青白了?脸色的皇后,“皇后,是你自作主张吗?”
谢皇后闻言看了?过来,她一身?大红凤袍,珠翠满头,站在那里?依旧是端庄大气而?又从容镇定的,这?是她一贯示于?人前的样?子。
她行?至谢琅身?旁朝着肃帝跪下身?去,“是臣妾恨极陛下。”
这?话便是认下了?下毒乃是自作主张。
“恨?”肃帝轻轻重复了?一声这?个字,并不明白皇后为何会?恨他,他一直以为皇后对他下毒乃是为了?千尧,他自认为待皇后不薄,于?是问道:“你为何恨朕?”
谢皇后本来说此?话只是为了?揽下罪责,她看得出来谢琅要保千尧。她虽利用这?个儿子居多,可终归是她所生所养,她也是爱这?个孩子的,所以她也想保下千尧,而?且如今他们之中能保的也只有千尧,于?是顺着谢琅的话认下。
然而?在听到?肃帝这?一声问后,意识到?肃帝是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颜面,从来没有在乎过她,她的情绪在霎那间陡然冲破压制,迸发出来。但她还有理智,瞬间便压住满腔的怨恨。
她抬起头缓而?重地问道:“臣妾不该恨吗?”
肃帝皱眉。
谢皇后见状,衣袖下的指甲嵌进手?心?的肉里?,她却好似没有试到?半点疼一样?,她眼中含泪,压着声音说:“分明是臣妾先嫁给了?陛下,皇后之位也是先许给臣妾的,可为何叶翎后来者居上?甚至是太子之位,那本就该是千尧的!臣妾不该委屈,臣妾不该恨吗?!”
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大声质问出来。
当年她并不喜欢肃帝,但因为家族利益还是嫁了?,嫁进王府后,她一心?待他。起初他们虽不是心?意相通却也是相敬如宾的,于?是她缓缓动心?,可后来她发觉肃帝另有心?悦之人,那时她虽失落了?一阵,却还是笑着接受了?这?件事。只是从此?守住了?心?,只一心?等待肃帝将来登基予她皇后之位,她能够借此?保住谢家荣耀。
却不想肃帝登基后,她等来的是册封为妃的圣旨。
她可是王妃啊。
当时她成了?满宫甚至满京城的笑话,她如何能不恨?!
“所以你给太子下毒,又逼死皇后,再到?如今给朕下毒。”
谢皇后听到?肃帝将叶翎之死也算在她身?上之后有片刻想笑,但是为了?千尧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认下这?些。
“是。”
她可以不要肃帝的喜欢,却不能将后位拱手?相让。
不过那时她只是对肃帝生了?怨恨与杀心?,并没有打算对叶翎下手?,因为叶翎也是无辜的,她知道叶翎并不喜欢肃帝,也不稀罕后位,只是肃帝是皇帝,她们谁都?无法抗旨。
也是那时,她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可她那时还未生下孩子,肃帝是她的依仗,于?是她只能按捺着杀心?,伪装出不争不抢毫不介意的样?子。
或许是她伪装的太好,竟招来了?张庆全。
她知道张庆全,此?人乃是她父亲所救,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但张庆全以为她不知道,竟同?她自爆身?份,每日来挑拨她与肃帝与叶翎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何需旁人来挑拨,但是她知道张庆全也有些本事,而?且同?她目的一致,于?是她忍着不耐烦听着,直到?褚暄停与千尧相继出生。
如若叶翎没有生下孩子,肃帝也没有那么喜爱褚暄停,甚至即便在在叶家势大的情况下仍旧动了立褚暄停为太子的心?思,她依旧不会?对叶翎出手?。
可偏偏现在叶翎生下孩子挡了她的路。
她要做万人之上的太后,手?握重权,那么?她的儿子就必须是太子。
所以她顺水推舟,装作被张庆全挑拨成功的样?子,借着张庆全与谢琅的手?安排了?人给褚暄停下了?柯蓝之毒。至于?叶翎,是她自己不争气,分明有心?悦之人却还是对肃帝这?样?的无心?之人动了?心?,最终在得知自己曾经的心?悦之人被肃帝所杀后郁郁而?亡。
“朕竟不知你心?肠如此?歹毒。”
谢皇后没有反驳他,她心?肠的确不好,那些宽容大度从来都?是装出来的,她无时无刻都?想厌烦宫中的一切,甚至因为怨恨肃帝,连带着后宫的嫔妃与嫔妃所出的孩子她也厌恶。
只是碍于?情势而?不得不装出一副温和?样?貌,装久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信了?,现下这?般说出来,倒是也有一番畅快。
然而?她自己承认是一回事,肃帝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她又凭什?么?被这?样?一个人指责?
“臣妾的狠毒难道不是陛下逼的吗?臣妾脸面尽失,沦为笑柄,难道陛下还要臣妾笑着说不在意吗?”
“朕已然给你皇后之位。”
“那时因为叶翎死了?!”谢皇后猛然抬高了?声音,这?是她更为怨恨的一点,叶翎死了?才轮到?她,旁人如何看她这?个曾经的正妻?她宁愿后位空悬,而?不是让她做那个继后!肃帝让她再次沦为笑话,她焉能咽的下这?口气!
“是你不知足!”
谢皇后闻言冷冷地望着肃帝,他永远都?是这?样?,从来都?是旁人有错,从来都?是旁人贪心?不足,她正要再说什?么?,却感受到?衣袖被轻轻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