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着头,她知道自己刻意涂上棕色染料的脸孔,除非详细观察,否则旁人绝对无法把她和古凤玉联想在一起,不过为了谨慎,她仍然一路低调,闪躲着离开当燕楼。
一样的车道,她上次离开,在这里遇见江桌云……
泪水沾湿了腮边,很快的结成霜,她没有伸手拨掉,这样很好,痛些,冷点,才能转移心口的伤痛。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天寒地冻,行大礼的吉时应该到了吧!他知道自己欢天喜地的娶谁吗?
吉时到!
喜庆氛围让四周弥漫着幸福的甜滋味,无限提供的喜葱糖和金脆梅糖,让大家一起甜在嘴里,好话自然就不断歇。
当缘揩着泪,他等这么多年,终于盼到这一刻。
因应楼主的要求,当燕楼并没有大放红帖,一切以简单、隆重为主轴,虽然商场上的宴宾礼俗不能免,但是楼主决定婚后两个月内,再大肆举办流水席,供苏州城民同欢,至于原因,当缘当然明白,所以也不便多说。
当扈站在厅前,引颈盼望着新娘到来,他没有戴上银面具,一袭红丝袍的新郎官模样,平时的冷戾气息消失无踪,眼底充满柔情,看得出来十分喜爱新上任的楼主夫人。
“新娘到!”
“好漂亮的衣裳!好美!”
喁喁私语不断。
此时,当扈的眼底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没有遵守礼教,隔着红绢绳与她结缘,反而直接拉起她的柔荑,慢慢的走向堂前。
这外表娇弱,内在却蕴含着坚不可摧的意志的女子,终于要嫁进他的门里,成为他的媳妇。
这一刻就像梦一样,他低头审视着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却……不对劲!平常的契合呢?明明他只要牵起她的手,她就会慢慢的弯曲手指,掌心贴着他的,同时她可爱的小指总是喜欢从他的小指和无名指中间穿过,他喜欢这种握法,可是现在却没有了。
“礼起,一拜天地。”司仪高声朗诵,却发现身为新郎的楼主愣在原地,没有意思要动作,这要怎么办才好?
他转头看向管事当缘,希望获得一些指示。
还要继续吗?
“楼主?”当缘走上前。
当扈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一挥,新娘头上的凤冠掉落地上,凤冠上镶嵌的硕大南洋珠禁不起这种撞击力道,瞬间碎裂,其他更精致的金丝掐饰也一并残断。
众人还来不及发出惋惜的叹息声,就有人发现更大的异状。
“不是小姐!新娘不是小姐!”
“那是江桌云耶!”
“可是小姐呢?江桌云取代小姐站在这里,那么小姐呢?”
江桌云瞪大眼,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群众的叫嚷声吓傻。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发疯了吗?
当扈冷凝着眼,一手轻易的抓起她的手腕,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嗓音阴冷的问:“凤玉呢?你把她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
“说!凤玉呢?”他阴鸷的盯着江桌云,慢慢收拢手指,看着她渐渐惨白的唇瓣,“你还不说吗?”
好痛,不能呼吸!江桌云挣扎着想要逃脱出他手掌的控制,却怎么都动不了,更惊惧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双脚几乎碰不到地,他……他是真的想杀她。
“楼主,手下留情啊!”当缘眼见事态严重,连忙拉住当扈的手。“楼主,如果你杀了她,要怎么知道小姐的下落?”
几乎入魔的神智被拉了回来,当扈松开手。
“咳咳咳……”江桌云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浑身虚软,不停的大口吸气,任由散乱的黑发披在肩上。
这男人是恶魔,他根本不在乎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