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舒砚闷声不语,拉开门把浴袍搁在了板凳上,低头勾起嘴角走了出去。
宫熠这才敢走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被他看就看了呗……自己反正就早想好了豁出去了要困住他那一颗心,可临到关头又……啊呸!他才不是羞涩了!
拿起浴袍一看,他愤愤然撅起嘴,“哼,居然骗我啊,这明明是小一号的嘛!不过……等等,我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和岑舒砚那件是同款式的,就是颜色和领口的花纹略有不同。
难道说,是他偷偷给我买的?
宫熠心头顿时一紧,古代人含蓄委婉,所以……这莫非是某种暗示么?
月下有美人,哇~
哐当!又是一声闷响。
殷酉鹤无奈地捂住耳朵,掏了掏,回头用手上的痒痒挠狠敲了宫熠的头一下,“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小子你存心要砸了我这些宝贝是怎么的?”
宫熠揉着额头站起来,叹了口气说:“不是啊,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又不会怎么样,不会裂开的啦。”
“臭小子,我这是惠安沉香!你低头给我看清楚,极品的惠安沉香啊,你居然当这是个普通的木头桩子搬来甩去么!”殷酉鹤气得眼睛瞪的溜圆,冲过来要揪宫熠的耳朵,被他一个矮身躲过。
“嘿嘿师父,你下手不能太狠了啦!你就我这么一个徒弟,要是揪坏了,到时候可没处哭去。”嘻皮笑脸地凑过来给他捏肩膀,宫熠恬着脸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一转身,立刻收起脸上的笑,一本正经地研究起脚下的这块原料来。
一般来说,如今的沉香原料按照产地来分,有几个大类。从越南、柬埔寨、老挝产的沉香大部分集中在越南惠安出口,所以Z国人习惯上称这些沉香为“惠安沉香”。沉香还有最大的一类产地是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文莱、巴布亚新几内亚这些岛国,因为这部分产地的沉香早期都集中在新加坡出口,因此普遍被叫做“星洲沉香”。
当然,Z国国内也是有沉香的,海南就有,出产量不高,但其中也不乏上品。当然行家更向往能得到越南牙庄的沉香,沉香里最特殊的一种,就是出产自牙庄的奇楠,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过去就是稀有,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能有缘的见一眼那就是品香者天大的福分。
还是那句话,殷酉鹤所说的,玩香品香悟香也得看缘分!
和香没有缘分的人,就算你再努力,大概也成不了制香大师,更别说顶级收藏家了。光有钱不成,光有缘分也不成,有钱有缘分却没天赋还是不成,反正这事情是缺了一样都不能成事的。
殷酉鹤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天赋又跟香极其有缘分的,哪怕他现在还没有钱玩得起呢,谁让他认定这徒弟了,心甘情愿给他倒贴呀!
最憋气的是这小子常常不当一回事!
宫熠是否真的不当一回事呢,那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了。这惠安沉香照道理该是差不多品次的,但每件原料只要细致来看,还是还不少差别,有的称得上是一等,有的却是难得的极品,要是看走了眼,说不定就错过了看起来普通却实际上珍贵的极品,要了那些看起来打眼却稍逊一筹的一等品。
说来这看油脂线分布的功夫,实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
宫熠觉得,现在自己还没资格来鉴定原料,看了几块惠安沉香,就站起身继续安安稳稳地去搬剩下的,既然殷老头说了要把它们弄出来晒太阳,他就得费劲把这几百斤的木头都搬出来,一个个检查过来,看看有没有虫漏是漏网之鱼。
这虫漏也不是不好的,有些虫漏反而是极好的,油脂也多,只不过因为沉香形成过程不大好,保持不了更多的原料,因此即便是大件的原料也是做不了香山子这类物件,顶多挖开料来做些珠子,其他的大件观赏类香品就不用想了,还有些边角余料可以磨细了做线香、盘香也是顶好的,一点也不能浪费了。
宫熠这两天就盯着殷酉鹤新磨出的一袋子惠安虫漏沉香粉,起了心思。让他干什么都就二话不说地做什么的,乖的不得了,除了偶尔还是和他打趣一两句话,大部分时候都很听话,让殷酉鹤这小日子过的顺心如意哪……
“嗨,我给你弄来的猪胰子已经晒干了差不多可以用了,就等着你来,怎么的……快点开工做澡豆面子呀!”殷酉鹤哪里能看不出这小子的心眼,先拿处理好的猪胰子给他,看他要怎么做。
宫熠兴奋地伸手过来拿,好奇地看了看捏了捏,又闻了闻,对于这东西的功效还是保持一定的怀疑态度,但是嘛——
趁着岑舒砚不在家这段时间,赶紧做好,自己先试试啊,到时候给他的就是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气闷,万恶的大魔王咆哮段,以拍片子要赶进度为理由,让所有主演都去新的影视基地住去了,害得他最近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呀呸呸呸,他又不是女的当然不会哀怨!但是,好不容易网购的那些东西呀……难道要蒙上一层灰等到岑舒砚再回来拆封么。
擦,宫熠甩甩头,急什么急,自己猴急个什么劲哪!
呼呼……顺气顺气,恋爱也是要顺其自然的。
根据爷爷笔记上写的,这个猪胰子还不能直接就混合在他准备好的那堆粉末里,需要碾磨,再混入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