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笑的含糊,他合上眼:“我死之后,证据和我的自首信,自然会……去它该去的地方。”
“来不及了。”
“来得及,孩子,我快死了。”
何先的脸通红,他眼睛瞪得很大,痛苦啊,疼的像不在人间。
“再……再叫我……一声爸爸。”他把枯瘦的手探出去想要抓住南宫行,却被南宫行给躲开了。
“我都告诉你了啊……小行,爸爸是为了你好,不要生爸爸的气了。我为什么告诉你真相……我完全可以死也不告诉你,我告诉你不就是想让你安心吗?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你想报复钱韵,我的遗嘱也写清楚了,她拿不到一分钱的,我给你了……你要正义,我也给你了。”
真可怜啊,这才是疯子,一个真正的疯子。
南宫行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你努力了然后呢?”
“何先,你努力了就一定会得到吗?”
“我偏不给你,你能如何?”
“小行。”男人甚至哭了出来:“我……我穷怕了……是你不懂。”
“你叫……你叫我一声。”
南宫行目光怜悯,他叹了一口气:“给你背诗吧,你喜欢的那首金缕曲。”
“不……不要背。”
“寄吴汉槎宁古塔…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
“小……别背了。”
“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南宫行不肯停歇,越发背的字句有力,短短几行诗,似乎道尽了何先的一生。
何先情绪起伏极大,他呼吸急促,咳出来的血沾在氧气罩上。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南宫行含着笑,凑到何先耳旁放缓了声调:“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何先的手指抓着床单,他眼里都是恨,呼吸渐渐放缓,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起伏越来越缓。
直至线条完全变平,何先的手才松开,床单都变得皱巴巴的。
真奇怪,他的眼睛居然没有合上。
南宫行转身离开了,外面闹哄哄的,医生护士都往这边赶,南宫行一点都不想应付这些琐事。
他走出来没几步就看到了姜糖通红的眼。
“回家吧”姜糖擦了擦眼泪随后向他伸出了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