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臻。”魏臻提着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样子是极爱这柄枪的。
“可习过枪?”兴安侯接着问道。
“只自己琢磨着练过棍子。”魏臻老实的回答道。
“到院子里随便耍耍。”兴安侯说着,命人把他也抬到了院子中。
魏臻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低头看着手中的枪,眼里竟有了跃跃欲试的神采,璟轩在旁看着,不由得暗暗点头。
正此时,魏臻提枪也到了院中,阳光下,魏臻手中的枪看上去越发的朴实无华,而魏臻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枪尖一抖,魏臻身形转动,长枪在他手中,竟真的宛若天际划过的闪电般,凭空多了分灵气。
璟轩不由得愣住,静静的看着眼前全然与这柄长枪融为一体的魏臻,一旁纵然是不懂武艺的张文知、王祈等人也不由得看呆了,只觉得眼前的魏臻和往日里竟全然不同了似的,王祈不由得喃喃自语:“魏大哥从未学过枪,怎的瞧着竟这般……”
说到此,王祈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一旁看着双眼发亮的兴安侯听到了王祈的喃喃自语,眼神越发的明亮了,一个从未习过枪的孩子,只凭着一股感觉,就能和他的“惊雷”贴合到这般程度!
“好,好孩子。”等到魏臻喘着粗气重新站定,兴安侯伸手把他叫到了身边。
☆、第二十章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随我在侯府学艺?”兴安侯虽然在问魏臻,但是话里却全然是已然决定的意思,这些年他已经寻遍名医,这身子却始终不见起色,不愿祖传的枪法自他失传,便想着寻一个徒弟好生教导,一则可以将他王氏枪法传承下去,二则也能给妻子寻个依靠,他们夫妻没有子女,毕竟徒弟也算是半子。
谁想到刚透露了这丝意思出去,那些往日里把他这侯府当做肥肉的各式亲戚又纷纷打着相看徒弟的幌子,把他们那些个子女都送上门来,瞧着他们眼底那掩饰不住的贪婪,他只觉得胸口的那团怒火怎样都熄不下去。
他还没死呢!这群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将来他真的不在了,这些人会怎样对待他的妻子?把这些人全都吩咐下人打出去,他只得暂时熄了明面上的心思,但却在暗地中寻觅合适的人选,可这资质又好、年岁不大又能和这枪浑然一体的孩子哪里好找?
本来他都快要绝望了,谁知道上天竟然把这叫魏臻的孩子送到了他面前,这怎能不叫兴安侯势在必得?
他是这姑苏城中赫赫有名的侯爷,身后又没有子嗣,成了他的徒弟,便是鱼跃龙门了,兴安侯想不出魏臻会拒绝的理由,一旁早已经听呆了的王社也没想到魏臻真的会出言拒绝。
“对不起侯爷,我家中还有先生要侍奉,不能随您进府。”魏臻老实巴交的话把王社刚刚定下来的心神又吓了一跳。
这世上竟还有魏臻这样的孩子,要知道想做侯爷徒弟的人不知道多少,面对这天大的机缘,他竟然会拒绝!
旁边已然从回忆中回神的璟轩听了魏臻这话,不由得心里面一动,这个魏臻,虽然傻了些,品性倒是难得的好,面对这样的诱惑,竟还想着先生。
兴安侯听罢一愣,却是没有动怒:“先生?你的父母呢?”
兴安侯此时也觉得刚刚自己太过激动了,一张口便要人家跟着自己进府,却忘记问人家是否还有父母。
“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抚养我长大。”魏臻的三言两语中却透着感激和坚定。
兴安侯点了点头,心念一动,试探的问道:“既如此,将你先生叫来,我可以酬他黄金千两作为答谢这些年对你的恩情,而后你随我回府,如何?”
魏臻却还是摇头:“多谢侯爷的好意,但是我还是要在先生身边侍奉。”
兴安侯的眼底划过一丝满意,面上却骤然阴冷了下来,透着满腔怒火道:“今日我既然心意已决,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得答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先生,难道黄金千两还不够吗?”
面对兴安侯突如其来的变脸,魏臻却仍然倔强的看着他:“先生待我的恩情我无以回报,纵然是黄金千两、万两,都不及我在先生面前侍奉。”
兴安侯面上的怒气更重,旁边王社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看着倔强的完全不知道变通的魏臻,再看看身边这几个小孩子,不由得硬着头皮开口:“王爷息怒,魏臻是个实诚孩子,王爷大
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实不是魏臻有意忤逆王爷,这孩子……”
因为弟弟敬重这个魏臻的关系,因此他的身世、经历,作为大哥的王社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此时面对滔天怒火的兴安侯,王社顶着压力,把魏臻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盼望着兴安侯听后能够息怒。
等到王社说罢,屋里一片短暂的寂静,随后屏风后响起了刚刚那女子的声音:“侯爷,看来这个魏臻确实是个好孩子,有他在,我们王氏一门的枪法也算是终有所托。”
此时的兴安侯也敛去了脸上的怒火,复又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对着魏臻点点头:“好,不仅资质好,品性也好,老天算是待我不薄,到头来把你送到我的面前。既然你不愿意进侯府,我也不再强求,这是我王家枪的枪法,你且拿去吧,日后每七日你到侯府一遭,我指点你要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