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自从被禁足以后第一次出了院子,她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脸上全是笑意。今天的她格外的善解人意,温柔大方。只要是说了好听的话,王氏统统打赏,毫不吝啬。
王氏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老夫人请安,关了这么些天,她也聪明了一些。女儿能来的时候就会跟她分析院子里的事情,她知道老夫人替她把持着家中的主要那些地方。又是老夫人解了她的足,无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来到寿安堂进了院子,不像往事那般高傲而是笑着对司琴姑姑说道:“母亲可醒了?”
司琴姑姑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她吓了一跳,司琴立马调整了自己:“回夫人,老夫人已经醒了,正准备用早膳呢。”
若是往日这王氏肯定就直接进去了,今天她却站在门口笑着说道:“那司琴你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儿媳来给母亲请安。”
司琴姑姑笑着掀开帘子:“老夫人猜到夫人会来,特意让奴婢在门口等着的。老夫人说啊,夫人最是孝顺,出了月子定会来的。”
王氏提着裙子,迈过门槛,走到餐桌面前。她以前都是敷衍的态度,如今倒是态度诚恳的低着头身子蹲着呈弯曲模样:“儿媳来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看着儿媳:“快别弄那些虚礼了,你刚出了月子,身子还未大好。还未用早膳吧?快来,坐这里一起吃吧,尝尝今天新做的百合粥,味道正合适。”
王氏并未坐下,而是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母亲,儿媳来伺候您吃。”
老夫人拉着她坐下:“你坐下,坐下。刚出了月子,怎能如此?你不心疼你自己,母亲还心疼你呢。宽儿是个身体强壮的,你跟着受了不少罪。还做了三个月子,你是安家的功臣。”
王氏顺着老夫人的手坐下:“哪里有母亲说的那么严重了?为安家生儿育女是儿媳的本分。这么多年儿媳就生下了安妍,幸得母亲从未怪罪我。如今,儿媳也算对老爷对安家有个交代了。”
老夫人亲自夹了一个富贵玲珑包给王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正好你出月子了,又快到了宽儿满月宴的时候了。如今这宴席什么的,就由你亲自着手吧。我已经让司琴送过去请帖了,剩下的事情老婆子就等着出席我大孙子的满月宴咯。”
王氏如此做派,就是等着老夫人发话,如今虽然老夫人给了管家权。可是那中馈的钥匙,一直也没有给她,她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情。她喝了碗粥,便没再动筷子:“谢母亲体谅儿媳,就是不知道这宴席。。。”
老夫人也吃完了,身边的侍女有颜色的递过来帕子。老夫人接过,她擦了擦嘴:“你刚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司棋把钥匙送你屋子去了。我们安家已经好久没有喜事了,这次的满月宴,自然要大办特办。若是银钱不够,你就跟母亲说,母亲给你添置一些。”
王氏嘴角上扬,乐的像那花朵一般:“还是母亲疼儿媳。母亲,我扶着您走走吧,刚用过膳坐着容易积食。”
老夫人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老了,走不动了。一会让司琴扶着我在院子里走两圈就罢了,你先回去筹备然儿的满月宴吧。毕竟这时间紧迫,还有九天的时间,想必也得忙上一阵子的。”
王氏并未再说什么,连忙行礼:“母亲体恤儿媳,是儿媳的荣幸。儿媳这就去置办满月宴,定让满月宴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
老夫人转身进了屋子,随后王氏笑着离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必在讨好老夫人。她带着佣人赶紧回去,进了院子她就问赵嬷嬷:“钥匙可送来了?”
赵嬷嬷端来了盘子递给夫人:“刚才老夫人身边的司棋送来的,想必是那司棋走的小路吧,并未与夫人碰上。”
王氏看着这个钥匙,满脸的不屑:“分明就是故意与我错开,若是我今天出院子没有去向母亲请安,怕是这钥匙也回不到我手中了。嬷嬷,收好!”
王氏坐在屋子里,侍女给她捶着腿。她眼神露出一丝狠毒,老太婆看你还有几年蹦跶的时间。要不是为了妍儿的婚宴,早就下手送你上西天了。如今倒摆出一副安家女主人的架势,明明都撕破了脸皮还装的和善的模样。之前还说什么我生不出儿子就不出寿安堂,哼。我如今可生的是安家的嫡长子,安家唯一的继承人!
王氏忽然想到了什么,抓起茶杯往地下扔去。她一脚脚踹开侍女:“姨娘侍妾可有来请安?”
那侍女被踹了一脚,一下趴倒在地上。她后背一下倒在了碎片上,可她听到王氏的问话,还是立马跪着过来:“回夫人,姨娘和侍妾们都在院门口候着了。”
王氏撇了撇嘴:“行了,把这收拾了,让她们都进来吧。”
那小侍女起身,觉得后背有些疼痛感,她也不敢怠慢。她立马就出去唤人来收拾起碎片,换了个毯子,很快就被收拾看不见任何痕迹了。
俏姨娘和香姨娘以及两位侍妾进来给王氏请安,王氏并未叫起,而是跟身边赵嬷嬷闲聊:“哎呀,母亲说这满月宴要大办特办呢。我还劝母亲,一定要低调,在府中摆上几桌请请亲朋好友就算了。可是母亲就是不肯呢,母亲不愿意让然儿受委屈,也不想让我受委屈。还把管家钥匙给我送来了,说若是不够母亲就给我添置,母亲可真是疼我和宽儿啊。”
赵嬷嬷笑着看着王氏:“夫人说的是呢,夫人坐月子的时候老夫人让人送来好多珍贵的药材。连那千年的山参都送来了,说要给夫人补补身子。还特意叮嘱我们每次只用须子炖上汤就可以了,大补伤身。还有嫡少爷的小鞋子和小肚兜,都是老夫人亲手绣的呢。”
王氏故作惊讶:“呀,原是母亲亲自绣的?我就说那般好的手艺,没个二三十年的绣工可是下不来的。母亲如此疼我和宽儿,我这心啊。。。呀,妹妹们,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还蹲着呢。快起来,快起来,你看看你们的。也不提醒我一声,我这跟嬷嬷讨论事情讨论的入迷了,还望各位妹妹不要见怪。”
四人低着头,异口同声说道:“妹妹不敢。”四人站在左右两边,听着差遣。
蓉侍妾第一个笑着开口:“没想到夫人生完孩子还是这般貌美,全不似人家那般,想必月子中那补品可是没少用呢。”
王氏懒得搭理这个蓉侍妾,也就是胸脯有那二两肉。她禁足的时候都听到了这个蓉侍妾做的事情,勾引老爷的狐媚子,也配开口。
蓉侍妾见王氏不说话,瞬间脸红低下头,又不敢有太多的动作。握着自己的帕子,什么也不敢说,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王氏一眼。
过了一会,还是王氏先开口:“俏姨娘,庶长子可赐了名字?”
俏姨娘咬着牙,此刻姨娘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原本是她的儿子要大办特办一场满月宴的,毕竟是安国公府的长子。没想到老爷出去发请柬的功夫回来就不办了,说在院子里弄几桌就算了。论谁能有如此手笔?必然是坐上这位王氏的母家王家了。若不是王家威胁,老爷又怎会如此?孩子如今都半岁多了,连个名字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