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好像以手给她画了新的眉毛,黄毛虽然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但心知他一定是给了自己新的眉毛,甚至说不定还有了新的容颜。
虽说这里是天上人间,但她到天上人间就是有尾巴还豆豆眉,眼下这两样东西都给宝月英华给改了。一旦出了这天上人间,我……
其实就已经不是我原来的样子了吧!
元天涯,紫竹,他们还能认出我来吗?即便那面容不如过去的炼如裳好看,还是妖身,但……那也是我的样子啊?如此轻易,如此随便……
黄毛在被他轻易改了面容的分秒其实又是恐惧又是担忧,又是……小动物任人摆弄一般的无可奈何。
但她摸着自己的脸,逼自己挤出一个惊讶中还有些惊喜的表情对宝月英华说:“主上你把我的眉毛给变好看了吗?啊啊,我觉得我鼻子好像也变了一些,主上你把我变好看了,谢谢主上,谢谢你!”
“其实还可以更像一些的……”他说着话,忽然眉头一皱,露出一闪而过的不悦表情,随后道:“再等几日吧,眼下就让你变作最好的样子,我会分不清谁是谁。”
说罢,他没继续使用法术,也没再就长相多言什么,但是伸手拉了黄毛的手问她道:“你迷路了是吗?衣衣?”
“嗯,迷路了。”黄毛点头,手给他拉着,感觉即熟悉又……
无法承受的难受。
无可奈何……
黄毛忽然间就明白了自己面对他时时常生出的叹息是什么感情,正是这种无可奈何,小动物面对轻易便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强大之物时,没有办法,只能接受,甚至只能自己尽力说服了自己,自己尽力骗了自己,然后去献媚他,讨好他,甚至是爱他。
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而微微有些发抖,讲:“明明看着很好走,走进来不知怎么的,就迷路了。”
他很明显感受到了她在小小的发抖,回头垂眸,他在与她四目相对的刹那更用力地拉紧了她一些,而后说:“莫要怕,我带你走出去。回头,你爱迷路,这个花园迷宫我就叫人拆了好了。”
“哦,谢谢你……”宝月,黄毛险些喊了他的名字,而只能一路低着头。他也没再与她说什么,轻轻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这一次,跟着宝月英华走出去,放在在迷宫里奇怪的感觉都没有了。没几步路的功夫,黄毛就再一次看到了书房外等她的如意。
如意见宝月英华跟她一起,忙行礼道:“拜见主上。”
“说不定几日后,你便是我的徒儿,与我相处无需对这般小心的。”说完,他看了书房一眼,转身问如意和黄毛:“你们会绣花吗?”
如意是个泥偶,怎么会绣花?
如意摇头。
黄毛其实会一点的,像是绣个猪头。不过她也摇了摇头。宝月英华见状点头,好像是笑了,说:“那今日我在这里,便唤了大家一块来绣花吧。”
“好吧……”如意点点头,看黄毛。黄毛也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她的身份是打杂的,不是给宝月英华选徒儿的备选人,忙说:“那我去把人都喊来。”
说完她就要去北边小楼喊人,结果一转身……
这不又是那花园迷宫吗?
黄毛面对迷宫没第一时间走,宝月英华见了,走到她身后,弯腰下来,声音温柔:“没事,你去吧。不会迷路的,我的迷宫……”
“你走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绝对不会迷路了。”
黄毛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那可能是天上人间,又或者说是七彩琉璃灯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