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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实验室后,从来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的布莱塔完全被这种诱人的味道蛊惑住了,它身体发飘,精神处于类似于微醺的状态,从爬轮上迅速跑出来,顺着墙面往上攀爬,一路爬到房顶,从隔板夹层顺进去,顺着那股味道亢奋地流着口水,一路滴在夹层上,腐蚀了好几处。
终于穿过一条路,到达了隔壁某间热气蒸腾的屋子。
它悄悄趴在夹层。透过缝隙向下看,这是间浴室,里面空无一人,更别说食物,只有满地的镜子碎片。布莱塔狠狠嗅了了一口,突然从脚趾到浑身上下的毫毛感受到了一股本能上的警觉与惊惧。
布莱塔没出息地瑟缩着颤栗起来,这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让它像是被紧紧攥住了喉咙一样,两只小腿疯狂打颤。
正站在浴室门口扣袖口纽扣的男人忽而察觉到异样,当即回眸抬眼投以一道冰冷的杀气,紧接着感知到有什么一闪而过。
布莱塔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当即吓得四脚打滑转身窜了回去!
它什么也没看到,单单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致命威胁。
布莱塔冲回家后,惊魂未定,吓得迅速一跃上床,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它刚刚差点就死掉了,这种感觉很强烈。
林悼收回目光,隐隐约约有种不受控的感觉,就像是——发觉了猎物一样,他喉结滚动了下,厌恶地垂眸,控制自己压下这种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控制这具身体多久,是否会有失控的那一天。
夜晚,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布莱塔,跑出被窝,悄悄用爪子拖拽着丢在门口的衣服,拍拍灰,用两只前脚努力推着,撅起略微肥嘟嘟的小屁股,尽力将衣服折叠起来放在床头。又跑回去,拖拽着那几朵白玫瑰,弄了个瓶子接了点水,再举高一枝枝插到里面去。最后把基地发放的类似联络器的手表拖到床头柜衣服上放好。
要问为什么不变回人形,这么折腾,因为布莱塔不太喜欢变成人的样子,而且变成人穿衣服很不自在,不穿衣服又……很奇怪。
它更喜欢自己本来的模样。
哪怕白天为工作奔波了一天,它依旧不改自己血液里的夜猫子本能,在屋内巡游一般窜来窜去,越窜越饿,又不敢乱咬——因为它的口水腐蚀性太强,咬过的东西几乎都不能用了。
最后,它又蹦回自己的豪华跑轮上,越饿跑得越快,越跑越在脑海里思考想吃什么。
深夜里的此时,一墙之隔的男人由于身体异变,感官比人类敏感了数十倍,且夜晚精神极好,无法入眠,简称“失眠”的林悼,躺在枕头上被迫感知了快一宿难以形容地,类似滚轮摩擦震动,又类似尖锐物刮擦跑动“吱吱吱吱”的空气频繁波动。
他想到今晚偷窜过来的那小家伙,很可能是一只啮齿类仿生机械宠物,他在联邦基地见过。
只是这感觉仿若在他心口不得章法地胡乱抓挠一样。
实在是……
林悼骤然睁开眼睛,忍了又忍,直到后半夜,那动静彻底消失。
次日,布莱塔饿得频频咽口水,脚底漂浮地出现在电梯门口,他想今天一定要跟老板拿到报酬,去饱餐一顿。
刚进电梯,门外走进来一身黑的男人。
即便饥饿难耐,他还是虚软无力地向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先生……”他话刚说完,恰好抬头瞥到男人满脸冷漠,以及眼底似乎又重了一层的青黑。这在他原本冷白的皮肤下显得更加明显。
“您……怎么了,先生?”他直觉上还是有些怕他,怯生生地问。
对方周身气压极低,冷漠不语。
而布莱塔很快又嗅到了那股诱人的气息,虽然不敢靠近他,可一个没忍住——失去这具人类身体调控的他,口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林悼原本并不想理这个扰他一晚清梦的小孩,但低头乍一瞥到他满眼泪汪汪的模样一怔,不由蹙眉低声问:“怎么了?”
布莱塔闪动着眼眶里的不明透明液体,十分诚实且委屈:“……饿。”
“……”这得有多饿才能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评论掉落红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