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当时刚完成学院的货物运输任务正埋怨弄脏了他才手擦过的萨维尔家的好皮鞋,得知这个情况立刻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自己没能参与行动表示万分惋惜,并单独给安排任务的施耐德教授发了一封感谢函,说等学院之后请施耐德教授无比赏光由他芬格尔设局海吃一顿猪肘子。
远在十五个小时时差之外、此刻正是艳阳高照的芝加哥,施耐德教授不知道芬格尔冯弗林斯发了什么神经,同时对这份邀请很有些警惕,所以推掉了手中的几个小会抽时间写了一份“关于驳回芬格尔冯弗林斯的毕业申请的理由”,在里面着重着墨描写了这个行为上不修边幅和副校长有得一拼的超级留级生可能存在的精神问题,并隐晦地提到芬格尔有要向执行部部长行贿的趋势。
在卡塞尔学院行贿这种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恺撒每年都花家里一大笔钱来给教授们送去各自感兴趣的礼物,去年还花了一百二十万美元为校长单独修建了一座室内小型巴伐利亚风花园。但是如果是在毕业这种事情上行贿却是绝不被允许的犯罪行为。
通常不被允许毕业的学生都有着血统上的问题,要么就是社会意识淡薄存在极强攻击性。
虽然芬格尔这厮看上去并没有那些颇有些霸气的理由,他不能毕业的唯一原因是挂科太多无法修满学分。
但是规则不会因为一条废材发生更改,校董会说不定会为此大发雷霆。当然施耐德教授也算知道芬格尔和副校长这两条肥狗臭味相投,就算校董会真想把这厮按进太平洋中心的疗养院守夜人也不会允许。
芝加哥正发生的事情且先不提,话说回芬格尔。
继那艘承载了执行部精锐和装备部最新式武器的八万吨级的阿芙拉型油轮之后学院将摩尼亚赫号也派来了东京。
就是那艘在三峡几乎被倾覆的拖船,装备部修好了它的同时为这个铁疙瘩增加了不少新功能。
三峡夔门事件之后装备部普遍认为学院会遭遇惨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火力不足。
下到那个试图用水下核爆炸沉日本掀起海啸淹没朝鲜半岛的马突尔探员,上至患有校长过敏症状的阿卡杜拉所长,在修复摩尼亚赫号的时候装备部全体成员一致通过同一个决议,这一次他们一定要把这艘船改造成全世界最坚挺的堡垒和最凶猛的战车!
所以这些人拆掉了摩尼亚赫号原有的武器系统然后装上了舰炮和鱼雷发射管,还加固了外装甲并增添了近防炮。
现在这东西甚至进不了世界上任何一个主权国家的领海,因为那绝对会被视作一场有预谋的武装入侵。
更绝的是阿卡杜拉所长力排众异——实际上是众望所归,在这东西的内部嵌入了小型核弹,当摩尼亚赫号即将沉没的时候舰长可以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
校长表示很欣赏装备部的果敢和热血,并决定以后就让装备部的探员和研究员来轮值担任摩尼亚赫号的船长。
这个提议被装备部否决但得到了教授团的全票通过,阿卡杜拉所长私下找昂热说自己是装备部的领袖是人类的希望是文明的火种,所以这个船长可不可以不轮到他头上。
总之执行部安排芬格尔执行的护送卸货任务就是在这条船上,从日本领海之外通过小皮艇带到领海内的货船上,再由货船送进东京湾。
路明非轻轻抚摸绘梨衣柔顺光滑的长发。绘梨衣出门的时候喜欢让路明非带她去做各种各样的发型,后来夏弥来东京之后小怪兽就成了小龙女的跟屁虫,师妹走到哪绘梨衣就走到哪,后来连发型都是夏弥亲手设计了。
但她有一次在小本子上写“路明非你喜欢我的头发是什么样子的”。
路明非花了几秒钟才看懂这句在日语中颇有些绕口的问句,那时候绘梨衣刚从浴室出来还裹着白色的浴巾,酒红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和光滑细腻的背上,他就摸摸绘梨衣的头顶说我当然喜欢现在这个最真实的绘梨衣啊。
所以后来绘梨衣和路明非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日本街头如今已经很少见的清水挂面,但小怪兽天生丽质,就算剃个光头去做了尼姑走在外面也会是所有人的焦点,所以就算路明非领着清水挂面的绘梨衣出门也会觉得很有面子。
divcss=&ot;ntentadv&ot;全世界最靓的妞儿乖乖地跟在你身边,还会对你撒娇向你眨眼睛在没人的时候悄悄亲吻你的嘴唇,你凭什么觉得没面子?
绘梨衣的发质还真是让人爱不释手,路明非静息凝神看电视机,同时手上始终不停止抚摸身边女孩发丝的动作。
客人打开东京半岛酒店的电视机,第一个频道永远会是日本电视台。显然不管路明非还是夏弥又或者诺诺这时候其实都压根儿没有要真的看电视的心思,所以没人去碰遥控器。
绘梨衣倒是很有些想换个台,但她的成长速度委实很快,和这么多同龄人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开始逐渐像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了。
屋里的气氛她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只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好几次伸出去要拿遥控器的手都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前往世界的尽头itteq》,c是大名鼎鼎的内村光良。这是一档出演者们前往世界各地奋力完成各自的任务的综艺节目。
看往期回顾可以知道每期节目都会以一个迎合时事的想法为主题,派出固定的艺人前往世界的各个尽头进行外景拍摄,探访奇人绝景和世界上不为人知的文化、神秘现象,同时为观众解答疑问,揭秘不为人知的真相。
如果路明非翻开诺玛的投资名单会发现这一档节目赫然也在其中。显然嘉宾们中真的有学院的人混迹,用这种方式来依靠科学的方式解释某些神秘学事件。
芬格尔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塞进此刻有些凝滞的氛围立刻像是在冰冻的湖面丢进了一块巨石,路明非心中千恩万谢,脸上不动声色。
“芬格尔伱这厮是不是早就猜到这一趟凶险万分?”路明非一脸狐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当着夏弥和师姐的面抚摸绘梨衣的头发。
他悄悄把手放下,心中却微微一动,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把绘梨衣当做怪物来看。
即使有时候绘梨衣乖得像是一只依恋他的小猫路明非的心中也从没有多少绮念,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暂时得到了某只怪物青睐的好运人类,某天那个怪物不开心了就走了,她曾经青睐的人类也不过是她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可现在他只觉得绘梨衣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很脆弱、很胆小,怕黑怕虫子也怕蛇。
一只温热的小手捏住路明非的手指,绘梨衣仰头看他,把那只被路明非悄悄放下的手重新拿起来放到自己的头顶,然后小脑袋在手掌中蹭了蹭,果然像是一只猫儿。
夏弥和诺诺同时看过来,但两个人的视线都没有停在绘梨衣身上,反倒是落在另一个当事人路明非那张努力绷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