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落沉吟片刻,望了望天色,沉声言道:“今晚就走。”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刑部大牢之中,闭目而眠的两名女子霍然掀开眼帘,眸光冷锐逼人,萧清越轻松的打开了牢房的锁,一人先行走到前面,听到喘气得就杀,身手迅猛绝伦。
烟落紧紧跟在其后,望着前面的背影,这个姐姐啊总是什么危险都去挡在她前面!
两人很快便冲出了刑部的大牢,狱卒们被逼得连连后退,当朝上将军是何等的人物,又岂是他们拦得住的。
“我引开他们,你去取红绡备好的马匹,北城汇合。”萧清越头也不回地说道,手中的铁索虎虎生风,生生给她打开了一条道。
她闻言点了点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身后竟无一人追来,一路穿街过巷,疾行如风,来到红绡藏马的地方,竟然是……从前的洛府。
曾经温暖的家园,只剩残垣断壁,荒草萋萋,那一把火烧了她所有的幸福和希望,从此踏上血泪交织的人生。遥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一张张面容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震得她五内俱痛。
她深深吸了吸气,屈膝跪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爹,娘,烟儿回来了!”
断臂后一声清脆的声响伴着沉重的喘息,让她赫然一惊,身形快如闪电奔至断壁之后,却只什么都没有看到,秀眉重重拧起,难道是她看错了,她明明听到了有人在这里!
四下望了望,取了马匹迅速朝北城奔去。
萧清越一路与官兵搏杀至北城门口,听至夜风中传来的马蹄声,眉眼间扬起微微的笑意,只要没有神策营,就凭这些人哪是她的对手!
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让她心猛然一紧,从街边的小巷中数千官兵一涌而出,
城门轰然闭上,周围火花如昼,急促的脚步声阵阵传来,转眼之间四周密密麻麻出来上千官兵,她俨然成了瓮中之鳖般困在其中。
萧清猛然回头望向墙之上,萧赫缓缓步出:“竟然敢从刑部大牢里逃,胆子真是不小。弓箭手何在?”
话音一落,数千将士齐齐搭箭拉弓,月光下铁黑箭头发出冷厉的光芒,一片肃杀与沉重。
萧清越心狠狠一沉,拧眉咒道:“老东西,你故意的。”
在刑部大牢他还会顾及着皇帝不会对她们下杀手,但只要她们越狱逃跑,他便有借口将她们就地正法,所以……所以刑部大牢的守卫那么松,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逃了出来。
“你们这两个逆女,竟然胆敢弑父,天理难容。”萧赫语气冷厉,杀意尽现。
“天理?”萧清越冷然一笑“这世上要真有天理,你这老东西早该下十八地狱了。我和小烟可不会成为你的棋子。
萧赫缓缓从城墙步下来,一字一顿道:“不听话的棋子,不留也罢。”
萧清越手微微一紧,扫了扫周围的弓箭手,听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嘶声吼道:“小烟!快走!”
“放箭!”萧赫声音阴冷骇人。
乱箭如雨中红衣劲装的女子矫若游龙,手中铁索虎虎生风生生将箭阵给挡了下去,抬眸望了望长街尽头的身影,高声吼道:“快走!……啊!”手中动作稍一滞,一箭射中她心口。
“姐姐!”烟落一咬牙策马奔驰而来,寒星小剑呼啸而出,血光一片。
她翻身下巴一把扶住身形不稳的萧清越:“姐姐!”
萧清越面色惨白,冷汗淋漓侧头便吼:“叫你走,谁叫你过来的!”老东西就是等着她们来送死,她还傻傻地跑过来。
烟落望着她背后的三支利箭,狠狠咬牙望向萧赫,长袖一甩寒星小剑携着千钧之内直直刺向他的面门,萧赫一把将身旁的士兵推到身前,寒星小剑生生贯穿那人的头颅,一道黑影一闪将萧赫一把拉开:“老爷!”
“罪犯越狱,就地正法。”萧赫森冷着声音喝道。
数千人,齐齐拉开弓驽瞄准着中间的姐妹二人,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将两人生生射杀,萧清越狠狠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扫了一眼众人眸中掠过一丝冷嘲。
萧赫身后的副将拱手上前道:“相国大人,她们到底是你的女儿,你一时……”天下有哪家的父女像他们这般仇深似海,要杀个你死我活。
“林副将,你这是何意?”萧赫面色一沉。
西楚文臣多是与相国府交好的,但武将和所有的兵力都是由大将王和皇帝直接掌管,这些人都是曾经上阵与萧清越打过仗的,西楚第一女将,用兵之道鬼神莫测,军中哪个不是敬重不已,如今要他们下杀手,如何忍心。
“萧统领多次立下汗马功劳,是个难得的将才,这……”林副将进言道。
烟落侧头望了望身旁的女子,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一介女子能在军中让这些铮铮男儿都这般敬重,何其壮哉!
“林海,你们这份心,我萧清越醒了!”萧清越高声道“不必求那老东西,他是没有心肝的,早就算计着……要我们的命了,咳……”说话又咳出一口血来。
“姐姐!”烟落担忧地问道,心中满是自责,若不是为她,她怎么会被革职入狱,又怎么会中箭中伤,她为一己之私连累了她,她不但没有半句责怪,还这般不要命地护着她。
萧清越一脸血污冲着她笑:“没什么大不了,死了下辈子还做姐妹。”
萧赫眸光骤寒,不杀她们,早晚也会让她们杀了,一扬手道:“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