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幸中的幸运!'VIP'
夜幕降临,有人送来了漠南族的衣服到大营,烟落吩咐随行的祁恒几人换衣漠南人特有长袍,靴子,烟落换下了一直在漠北着的男装,穿上了漠南女子的的彩色长袍和花靴,戴缀满珊瑚和珍珠制成的头饰,精巧而华丽。
前来接应的是锡林部落的老大汗之子巴图,看到他们一行人出来,便赶紧策马迎了过来,看到他们一行只有六人,不由出声:“那齐娅,你们就六个人?”肋
祁恒几人听着他蹩脚的中原话,不由低笑出声,其中一人摸了摸头道:“那齐娅是谁,会不会是接错人了?”
烟落摇头失笑,道:“那齐娅就是我。”那是两年前初到漠南之时,呼伦大公主那兰为其取的名,在漠南便直用这名与人交道。
巴图看到几人笑,勉强用着中原话说道:“我刚学中原话,说的不好。”
“无妨,他们都是没见过外族人而已。”祁恒笑着摆了摆手,朗声说道。
烟落勒马远远望了望漠北大营,深深吸了口气,出声道:“走吧!”
“父汗说为免起疑,咱们最好从默川绕行。”巴图直言说道。
烟落淡笑,点了点头:“正有此意。”从这边走虽然路近,但只要经过追风族部落不就明显告诉呼延烈他们从漠北来吗,从默川方向行走,靠近东齐,且那边防守盘查不是这般严密,要容易通行。镬
巴图招呼着随行的侍卫前方探路,一行数十人策马消失在浓浓暮色之中,伍诚送走他们回到大营,不经意看到主帐前玄衣墨发的帝王正望着远处平原之上那片渐渐消失的火光,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掀帘进帐。
一行人马不停蹄赶了一夜路,进到默川,在河流边上歇息,巴图性子豪爽,与祁恒几人很快成了好友,一路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巴图从马上解下酒囊,扔给祁秦,道:“这是我从锡林带来的马奶酒,尝尝,跟你们中原的酒比之如何?”
祁秦拿开塞子,尝了一口,皱起眉头,咽下道:“怎么是酸的?”
烟落摇头失笑,道:“马奶酒就是那样。”
祁恒拿过酒囊饮了一口,咂咂嘴:“味道还不错,比街角老陈那兑了水的黄酒要好多了。”
边上几人顿时一阵哄笑,都抢着尝酒,巴图见了出声道:“你们少喝点,这酒入口不烈,但易醉,一会还要赶路呢。”
烟落抿唇淡笑,在一旁吃着干粮,问起巴图:“老大汗最近可好?”
“当年你给父汗治了病,这些年一直用着你暗中送来的药,现在壮得跟牛似的,前些日还跟大叔摔跤呢。”巴图笑着回道,当年父汗病危险,几近丧命,他带人四处寻医无果,正遇上呼伦大公主那兰,那兰请她前来才将父汗病治好。
烟落抿唇失笑,想起当年燕京之乱,初到关外时的一些日子,锡林大汗巴特尔是个性情豪迈的草原老人,那时初到漠南之时那段日子在锡林呼伦过得很开心,那兰大公主很能干,且精通各部语言,加上曾经自己也学过一些外帮语,便在呼伦跟着那兰学了几个月外部语言。
“对了,那兰跟布和生了儿子,因为各部情势紧张,没敢跟你联系告知。”巴图说道“我这回出来,也是打着为父汗寻医的名头出来的,呼延烈在各部安插了眼线,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烟落闻言秀眉微扬,而后点了点头,布和是龙骑禁军中的一名副将,留在漠南留意呼部形势的统领,与那兰成亲之事,也来信告知于她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那兰在暗中安排,等咱们到了,差不多可以赶上孩子半岁摆酒,介时可以与各部首领会面。”巴图坦然言道,再往前去就是默川,到了呼延烈的地盘,连说话动作都得小心,这些事她必须在这里早些说明白,以免到时隔墙有耳,什么都商量不成。
“这样也好。”烟落轻轻点了点头,抿唇思量片刻道:“老大汗对和谈之事是何态度?”
“父汗只说漠北如今的镜况不错,如果统一能让漠南各部之间从此不用再这样你打我,我打你,也是不错的,只是如今他老了,打不动了,父汗他生的全是儿子,一直想将你认为义女,既然是女儿要做的事,做父亲的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巴图坦然言道,他们谁又曾想到当年父汗眼里的小丫头,会是北燕逃亡的公主,会在两年之间一跃而成为驰骋漠北的领主。
烟落抿唇,笑着点了点头,她的一生是不幸的,受尽流离,却又何其有幸遇到一个个真心待她之人,从当初那天真纯善的女子兜兜转转走到今时今日,其中艰艰的,血泪交织,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根本难以理解那种挣扎和痛苦。
曾经的洛烟,她的世界只有洛家,只有皇宫,只有沧都,原来走出沧都还有如此广袤的世界,她遇到一个又一个让她一生难忘的人,萧清越,燕皇,刑天,呼伦公主,锡林可汗,任重道,龙骑禁军中忠心追随的将士们,还有中州执着相待的他,还有她的孩子……
这么多的人,仿佛给了她一个新生,这是曾经的十三年都未有过的感动。生命不是只有美好,人一辈子也不会只有平安甜蜜,酸甜苦辣,百味杂陈,这才是人生。
女子抬眸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神色带着与年纪全然不符的苍凉,北朔平原她泣血立誓,此生必灭东齐,可是东齐也就是大昱,在这苍和大陆之上根心蒂固百年,又岂是她手中之力可以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