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道:“世间万物皆同刍狗,何谓喜欢不喜欢呢。”
玉言道:“世间众生皆是平等的道理我自然知道,但喜欢谁不喜欢谁却也是各人自知。若是见到那个人时,又是忐忑又是快乐,比喝了蜜还甜,见不到他时,每天十七八遍惦在心……我便清楚知道,那便是喜欢了。”
说完这话,便听到一声低低叹息,轻得像风一般,倏忽即逝,仿佛不曾存在。
玉言仰头望星,她也是豁出去了,喜欢便是喜欢,她不要对方怜悯施舍,但她也不会放弃。她不会否定自己的心意,只会坚持己见,以她的方式去爱。
忽然听得莫邪冷冷道:“这繁星楼上的星星,看着虽好,但却是法术幻化而成,全然都是假的。”
玉言一怔,方想起进入这里之前,外头天色微明,走了这么段时间,应是天色大亮才对。就算天气不好,仍然也是大白天,绝不会是夜幕低垂的景象。
她呆了呆,接上道:“就算是法术变出来的,但看着的时候觉得好,心里便也会觉得快乐了。”
她眨眨眼睛,眸中波光流转,“就算是假的,就不兴人喜欢了么?”
“就算是假的,就不兴喜欢了么?”莫邪极低极低的重复了这句话,平静的神情终于起了一丝波动,隔了良久,他忽然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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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之前,你想方设法邀我来此,便是为了让我看到这繁星景象。只是你却不知这都是假的……”
他怔怔瞧着头顶满天繁星。当日少年英发的玉龙将军,人如其名,一身雪盔冰甲,额上勒了一朵红缨,眉目朗秀如画。她对他说:“跟我来一处所在,我要让你见识天下第一的奇景。”
他不愿应允,但退路被她堵住,无处可避。内心隐藏的歉疚,令他无法开口训斥,只是沉默的僵持。
玉蜒等了片刻,有些不耐烦,随手卸下头盔,抱在怀里,扬眉道:“来啊,你是不是不敢?”一缕被头盔勾散的黑发,萦于颈侧,她忽然觉得痒,就着肩膀侧头蹭了蹭,紧绷的表情,忽然便染上了几分稚气。
挑衅的言语激起他的意气,“不敢什么?”笑话,这天下还有他不敢的事情么!
“你就是不敢随我去看,你怕会喜欢上我!”玉蜒语言咄咄,丝毫不留余地。
他便笑了。
这莽撞的龙君,单纯而又热情,直线思维,犹如射出的箭,只要稍加撩拨,便转了方向,离弦射出,无论对错,一往无回。
虽然是因为那“锁红线”命格使然,这一切热望都不过是一种错误,然而他竟也渐渐觉得难以招架。
那样莽撞直率的行为,撞到南墙也不肯回头,受尽嘲笑也仍旧坚持,任性桀骜的模样里面,包裹着的是一颗敏感而又热情的心。热情到,宛如烈日,一种焚毁的姿态,敏感到,连他内心稍微动摇的不安也能捕捉到,始终不肯放弃她自以为的一线希望。
不过,尽管有些微歉疚,尽管有点不安,但那也尽是在把握之中,佛祖最得意的弟子,慧根早种,看透怨憎爱恨,哪里会为这尘世间最无用的感情所扰。
哪里是,怕了她!
她见到他笑,竟然便识破他心思,叫道:“好啊,你这就是答应了。”伸手便抓。
莫邪让了让,没有避过,只觉她的手握在自己臂上,方自一触,僵硬的却是她自己。虽则隔衣相触,她的手指只是虚虚搭住,再也不愿深入半分,桀骜的少年将军,竟然有着这般的羞怯。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肌肤相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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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是那一次,无喜无嗔,自诩心如草木的他,终于开始变得柔软。一丝温暖,从她虚搭着的五指上,宛如微风,丝丝传递而来。
就那样被她牵上繁星楼。
这是一处荒废已久的小楼,据说天界第一预言师曾在此蛰居千年,日日在此观测星相,以窥天道。但自三千年前,那预言师突然狂性大发,高调离开天庭之后,此处便再无人理会。那连屋顶都被掀破再无维修的破落样子,便是在述说着过往此间主人离去以后,他留在此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他有些不解,为何会带他来此处。
玉蜒拉他踏足最高一层,因屋顶不存,整个天幕便坦荡荡的罩于头顶。
“你看!这些繁星何等美丽!”
他默然不语,此情此景,确实震撼。景致美到极处,竟令人自觉渺小,他的狂傲之心,此刻也不禁收敛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提要那首歪诗,
是偶瞎掰的,
原本想放正文里,怕雷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