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六年七月十九,夕阳染红了厦门的港口,海风夹杂着咸腥味吹拂而过。金五娘站在码头,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心中百感交集。她手中的信件早已被捏得皱巴巴,字里行间的噩耗让她的心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刺穿。张典死了,她的夫君,她在江华租界时的依靠,如今却尸骨无存。
听闻夫君死于澎湖陈家的「法宝」,金五娘几乎难以相信这个消息。她一向以为张典虽为舟山军将领,但战场上拼死作战是常有的事,然而这种说法,让她无法接受。陈家那边究竟用了什么邪恶的手段?为什么张典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
金五娘心中的悲愤愈发不可抑制,赶到厦门后她本以为可以找到方梦华,恳求她发兵澎湖替丈夫报仇,然而,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大当家已动身去开封,事情恐怕得等她回来再议。」守岛的俞道安等将领礼貌但冷漠地回绝了她的请求。
金五娘握紧了拳头,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拒绝她的将领。她明白,这些人尽忠职守,不会为了个人的仇恨贸然发兵。但她不甘心,心中那团复仇的火焰越来越旺,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既然没有人愿意帮我,我只能自己来。」金五娘咬紧牙关,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劲。她决定亲自前往澎湖,用自己的力量为丈夫报仇雪恨。
金五娘在厦门码头找到了几名熟悉航路的船夫,打点好钱财之后,她开始筹划如何悄悄前往澎湖。经过几天的打探,她了解到陈家在澎湖的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在一打澎湖后,陈家加强了对澎湖岛屿的守卫。若想潜入,她必须格外小心。
傍晚时分,金五娘穿着一身灰色的渔民艄婆装,背着小包,登上了一艘前往澎湖的小船。船夫们虽然对她的行程目的有些疑虑,但在银子的诱惑下,没有多问。金五娘坐在船尾,冷静地回想着这几天打探到的消息。
「澎湖陈家,在岛上建有数个庄园,而作法害死张欧巴的仇人应该是在陈家法宝出没的地方……」她回想着那些传闻,心中愈发坚定自己的目标。
夜色降临,海面上波光粼粼,金五娘抬头看着天边的繁星,心中默念着:「张欧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第二天凌晨,金五娘终于抵达澎湖。这里的海风比厦门更加凛冽,四周的海岛显得荒凉而又神秘。金五娘没敢直接靠近澎湖的主岛,而是在一座偏远的渔村登岸。她将自己混入当地渔民的队伍中,利用她出色的谈吐和伪装,很快获得了几名渔民的信任。
「最近陈家那边情况如何?」金五娘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渔民们对陈家早有怨言,其中一个年长的渔民愤愤不平地说道:「陈家那边最近可不太平,听说他们用什么法宝杀了明教两员大将,闹得全岛风声鹤唳。现在谁都不敢靠近陈家的庄园,生怕惹祸上身。」
金五娘听了,心中冷笑:「法宝?我倒要看看,他们所谓的法宝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她很快打听到陈家的庄园位置,夜深人静时,金五娘悄悄离开了渔村,朝着陈家庄园的方向摸去。澎湖的山路崎岖难行,但金五娘早已无所畏惧。她潜行如猫,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陈家庄园的外围。
庄园外,守卫森严。金五娘蹲伏在一处高地,观察着守卫的动向,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庄园内的灯火依然明亮,显然陈家对外界的防备并未放松。她听到守卫们偶尔的交谈,得知陈家似乎对舟山军的下一步动向心存忌惮,已经在各处布置了防御措施。
「舟山军不发兵,我也不指望他们了。」金五娘心中默念,继续观察庄园的动静。她必须找到机会,潜入庄园内部,查明张典的死因,并伺机报仇。
就在此时,她隐约看到几名穿着陈家家仆服装的人抬着什么东西进了庄园深处,那东西看似是一个铁箱子,几名家仆小心翼翼地搬运,似乎相当沉重。
「那是什么?」金五娘心中一动,决定今晚冒险潜入庄园一探究竟。
她缓缓挪动身形,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悄接近庄园的后门。
夜深人静,澎湖的夜晚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复杂。金五娘翻过陈义庄的围墙后,悄无声息地进入庄园内部。她本以为自己的身手足够让她在庄园内来去自如,但很快,她意识到这里比想象中的更加诡异。
陈义庄内部道路错综复杂,仿佛是一座迷宫,走廊之间布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金五娘看到墙上悬挂着的铜管、地上镶嵌的圆盘,以及不时闪烁的微光,所有这些都让她摸不清这些装置的用途。
她从未见过这些「法宝」。在一些角落里,有散发着光芒的水晶球,不断旋转的铜制风车,和一些奇怪的闪烁灯光。金五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用途,但心中感到越来越不安。「难道这些就是陈家所谓的法宝?」她自语道。
越往庄园深处走,金五娘越感到迷失。她几次试图辨认方位,却发现四周的装置仿佛在扰乱她的判断。冷风吹过,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金五娘不断摸索,终于来到了庄园的一处亮灯的书房外。透过窗户,她看到一名老者正坐在书案前,神情严肃,仿佛正在伏案写什么。老者的背影让金五娘心头一动——她几乎立即认定此人便是陈家庄主老贼陈洪!
「报仇的机会来了!」金五娘握紧了匕首,心中涌动着仇恨的怒火。她迅速无声地潜入房内,匕首寒光一闪,直指老者的背心。老者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被金五娘一刀刺入心脏,随即无力地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