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带着收拢来的平定军溃兵,八百多勇士虽精疲力竭,但个个心怀复仇之志,奋勇向前。此时,他们的行军路线却被一名熟悉的敌人阻挡——正是降金的辽州知府左惠率领的厢军。左惠早在前几日便剃发降金,此刻他面带得意,目光冷然地打量着岳飞一行,似是早已预料到岳飞会走这条路。
已经剃了女真辫子的左惠笑容带着几分嘲讽,扬声喊道:「岳都监,你往哪里去?当初我左家让你挡匪剿贼,但你却下手杀了我族弟。如今谁高谁低,还不一目了然?」
岳飞一听此言,眼神如冰,冷冷回应:「左惠,狗官贼寇沆瀣一气害民,左颖为虎作伥,死有余辜。你身为守土之官,却不顾百姓性命,投降胡虏,陷辽州百姓于水火,岂不知你才是真正的叛逆!」
左惠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挥手下令辽州厢军缓缓合围。与此同时,远处的正白旗固山和正黑旗固山两万金兵已逼近,蒲察石家奴与蒲察世杰的旗帜在风中飞扬,兵马如潮水般压来,令岳飞身边的士兵倍感压力。
眼看前有左惠拦截,后有金兵追击,岳飞心知此刻再无退路。他低声命令身边的将士:「今日我等不为求生,而为求胜!只要拼出一条血路,杀出左惠的防线,我们才有机会重返隆德府。」
岳飞的八百勇士听闻此言,纷纷提起武器,士气骤然高涨,人人决心拼死一战。
岳飞冷静观察敌情,知晓左惠虽有兵力优势,但厢军战斗力不强,不如金兵那般悍勇。于是,他当机立断,命溃兵中的百名弓箭手分散两翼,射出箭雨扰乱敌军阵型,自己则率领主力向左惠亲自督阵的中军猛冲。与此同时,岳飞心中已有一计:若能突破左惠防线,利用地形绕到山谷后方,便能拖延时间,与后续追击的金兵周旋。
激烈的战斗很快展开,岳飞亲自冲锋陷阵,一手长枪如蛟龙出海,招招凌厉,每击必有一名厢军应声倒地。左惠见岳飞如此勇猛,心中不安,但他仍强作镇定,挥舞令旗命令厢军死守。岳飞则越战越勇,率领着精锐士兵硬生生撕开了一条血路,将左惠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就在岳飞将突破防线之际,身后传来震天的号角声。正白旗与正黑旗的金兵已冲入战场,蒲察石家奴高声下令追击,他手下的士兵如狼似虎般扑向岳飞的队伍。岳飞心知硬拼不利,立即命令左右散兵往山谷边缘撤退,并在险要之地布下伏击。
在山谷狭窄处,岳飞带领士兵构建起简单的防线,接着利用地势放出弓箭手,往敌军阵中射去,拉开了与金兵正面接触的距离。蒲察石家奴与蒲察世杰不料在此被岳飞稍作牵制,迟迟难以突破。他们也发现地形不利,便下令放慢进攻节奏,试图拖垮岳飞的兵力。
然而,岳飞深知持久战对自己更为不利。趁夜色渐浓,他令士兵点燃火把,制造大规模的火光烟雾,迷惑金兵判断,同时悄然派出精锐小队突袭敌方粮草,让追击的金兵后勤一度断绝,进而迟滞了追击的步伐。
在连续数日的奋战中,岳飞的八百勇士逐渐减员,但他们凭借顽强的意志与勇气一次次化险为夷。左惠见状终于失去信心,不敢再追击,竟自顾自撤回了辽州。蒲察石家奴与蒲察世杰眼见岳飞顽抗,后勤不继,也被迫放缓追击速度。
最终,岳飞率领余下的勇士成功突破左惠与金兵的重围。
岳飞率领着残余的勇士们一路东行,踏上松子岭的陡峭山路。此时天色渐暗,四周树木茂密,隐隐有风声在林间掠过,似乎藏匿着某种不安的气息。岳飞示意队伍放缓脚步,警惕四周动静。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左惠狗官的走狗也敢入我复兴社地界,真是找死!」话音未落,山林间箭雨四射,直扑岳飞一行。岳飞手下的士兵迅速举盾格挡,箭矢刺入木盾,震得士兵们手臂发麻。
岳飞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误入了他人的地盘,只是这伙人为何一上来便怒不可遏,甚至不问青红皂白便动手。他刚想开口表明身份,便见几个汉子冲了出来,为首的一人目光锐利,脸上带着一抹狠戾。此人正是董荣。
董荣冷冷地注视着岳飞,怒声喝道:「左惠狗官剃发降金为虎作伥,已是不忠不义,你们这些辽州官军为何还替他卖命?」
岳飞听得一头雾水,但不及分辩,董荣身旁的几人已怒火中烧地冲了上来。只见一个壮汉手握一柄大刀,直指岳飞喝道:「狗官不必再做假装,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此人乃牛显,勇猛刚烈,见到岳飞一行穿戴宋军盔甲,自然以为他们是左惠的奸细。
岳飞见对方气势汹汹,又见几人步步逼近,知道无法坐以待毙。他挥手示意手下戒备,沉声道:「我等并非左惠之属,恰恰是被金兵追杀的溃兵。」
但牛显并不信任,他冷哼道:「左惠那奸贼便是惯会口是心非,你一行怎会路过此地?今日你若真是忠良,就与我等堂堂正正一战!」牛显话音刚落,身旁一位手持铁枪的张峪也上前一步,枪尖直指岳飞,战意昂然。
见事已不可挽回,岳飞低声嘱咐部下:「不可伤人性命,且让他们先看我等本事,再慢慢分说。」说罢,他拨出长枪,迎向了牛显的攻击。
双方迅速展开激战,松子岭上的刀光剑影映衬着夜色,树影摇曳,似为这场误会的对峙增添了几分悲壮。岳飞的枪法稳健老练,几次点开牛显的刀势,而牛显虽凶猛却也毫不懈怠,咬牙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