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顾清许跟在顾毅君的身后走了进去。
入目可及,两居室的房子面积不是很大,家具装修勉强算得上清爽,墙体油漆剥落,发霉的痕迹斑驳。
顾毅君倒出手里塑料袋里的塑料瓶,堆在墙角。
成堆的塑料瓶挤在狭窄客厅的一角,境况苍凉。
“清许,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爸去给你做些吃的。”
说完,顾毅君就走进了厨房,洗手后,开始张罗。
顾清许沿着沙发的一角坐下,碎花的沙发垫洗得近乎发白,她捏着装着一万五现金信封的一角,如同和她的心一样滚烫。
视线巡了一圈,她将信封暗暗放到了茶几下,在信封上面,盖了一本单薄的杂志。
不多久,顾毅君从厨房端出了热腾腾的一碗蛋茶。
顾清许腾地站起了身,刚平复的情绪控制不住地翻涌。
她很小的时候,顾家有个保姆是外省人,煮了一手好蛋茶,顾清许就馋这一口,甚至无论怎么哭闹,只要喝了保姆煮的这碗蛋茶都会安分下来。
顾毅君那个时候,就跟着保姆学蛋茶。
他一个从来不下厨房的上市公司的老板,磕磕绊绊手上被烫了满手的泡,才煮出了一模一样的味道。
顾清许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蛋茶,鼻头一酸,颤巍巍接过。
蛋茶散开熟悉的味道,在这一刻,口腔内,却满是酸涩。
顾毅君一脸宠溺,看着她,“还是以前的味道吧?”
顾清许努力将泪水憋了回去,点了点头。
顾毅君笑了笑,临着顾清许坐下,“爸锅里煮了红豆饭,要再等一会儿。”
海城有习俗,从监狱出来的人要吃红豆饭,祛晦气。
顾清许咽下卡在喉咙的鸡蛋,抿了抿唇,“谢谢爸!”
“傻孩子!父女之间哪还用得着谢!对了,这几天你都住在哪里?”
顾清许顿了一瞬,她现在在彩虹夜,虽然是逼不得已,但终究不光彩,她诌了一个地方,“爸,我住在朋友那里!”
她未入狱之前,确实是有一堆朋友,但都在她入狱后消失匿迹。
“你找个时间,搬回来,住在朋友那里多
麻烦别人。爸这里虽然屋子小,容下你不是问题,你啊,就和美娜住。”
顾清许放下空碗,“美娜现在……”
“在读一个艺术学校呢,吵着要以后要当演员。”
“那明……”
顾清许话还问出口,钥匙拧动锁的声音响起,门咯哒一声打开。
顾清许回头,门口站着继母江如萍的身影。
江如萍显然也没料到顾清许在屋内,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哐铛一声,甩上门,叉腰站在门口,怒目瞪着顾清许,声音拔尖的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