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神话这方面,我还没有好好研究过。诶,你知道不?大王可夸我是个女学士呢,我最近天天陪他看书,你换个话题,我肯定能滔滔不绝的跟你说上一会。”
柳如风摇头道:“没兴趣。休息一刻,继续赶路。”
“去哪儿啊?”
柳如风未答。
司命却问了同样的问题:“白相公,其实我们姐妹也想知道此行你到底想去哪里呢。”
这对姐妹将他带到了天衍四十九城,于柳如风而言,其实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现在,柳如风的思绪很烦乱,这烦乱的因由可能与在城中时一样,也可能不同,柳如风自己也感觉不出最根本的原因在哪里。总之,司命方才那听上去还算温柔的疑问,竟让柳如风的烦躁更接近了,尤其是白相公那三个字。他决定,等到达了自己认识的路段,就将这对姐妹杀掉。
一刻钟后,四人继续向南疾驰而去。柳如风将萧芙蓉夹在肋下的动作,使萧芙蓉的躯干又痛又麻,可她知道自己没法反抗,也就不想叫苦,她的心中也没有多大危机感。虽然认识帝云寰的时间不长,萧芙蓉已经笃定,那是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她终将把这一使命由自己的哥哥转移到其他男人身上,好让哥哥能追寻自己的生活,现在,萧芙蓉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这个人。
凌晨时,纵使柳如风有着半神之躯,也有点熬不住了,司命司徒这对姐妹已经叫苦许多次,她们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恐怕继续走下去,这对姐妹可能当场暴毙。柳如风决定再休息一下,便叫司命司徒二女看护好萧芙蓉,自己打坐去了。
三个女人靠在一颗大树上,司命与司徒累得神情呆滞,一动不动,萧芙蓉反而一直在活动着自己的身躯,使方才流动不畅的血液可以疏通一下,她一边左右扭着自己的腰,一边问道:“这疯子的到底是谁呀?”
司命有气无力的答道:“他呀,就是天下有名的侠客,白正伤。在江湖上好像有个叫屠子的诨号。”
“白正伤?”萧芙蓉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转头看向那个正在闭目打坐的白男子。他虽似乎有着先天的疾病,导致肤色与色都像墙面一样白得不像话,皮囊的形状却无可弹嫌,可能比帝云寰少了一些霸道,却多了一些出尘的气质。可惜,为了自己,一个女子,便去王宫中偷人,这种行径实在是没什么格局,萧芙蓉暗自感叹:谁让自己已经被人称作是天下第一美人了呢?
这竟让萧芙蓉第一次为自己的相貌感到骄傲。
毕竟,现在为了她而失去理智的,已经不是当年像楚王那样的人。而是帝云寰,还有眼前这位……白正伤。这两人,在萧芙蓉看去,已经当得上人中龙凤。身为一个女人,她不可能再对这样的人如何排斥。
“你别瞎想啦。”
这次说话的是司徒,那个身形略单薄的女子。她也没了之前稍显盛气凌人的姿态,毕竟太累了,语气与自己的姐姐一样,也变得有气无力的:“白相公可不是为你的姿色来的。天下为他痴傻癫狂的女人不知何几,可他就是一个也看不上。我俩这次陪他来秦国,只是想多看他一眼罢了,实际上,心中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那他是为什么来的?”
“这可就不能告诉你了。”司徒心中冷笑,告诉你,你就会想着逃跑了,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你可是成仙饵诶,除了白相公,那个叫柳如风的也想把你吃掉呢,真正的吃哦,煮熟了、放进嘴里的那种吃,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是我们骗过了柳如风,这次来抓你的,就是俩人啦。
正在打坐的柳如风咧嘴冷笑。
**蛊不禁让这对姐妹将自己误认成姓白的,还在一定程度上链接着蛊主与被种蛊者的思绪,现在司徒与司命二人想的什么,柳如风一清二楚。这两个可恶的墨家女人,果然一早就决定要欺骗自己了。
萧芙蓉无聊得紧,见这俩女人实在不愿意多说什么,她又走到柳如风身边来,道:“姓白的,你为啥说自己是神啊?我有点好奇。”
柳如风依然闭着眼睛。
“如果有人,从你记事的时候,就这么告诉你,而且你身边的人也都承认、从来没有人否定这一点。你能不觉得自己是神么?”
“好像做不到,就像我无法承认自己不是人一样。”
柳如风沉默了下去。
萧芙蓉又道:“可我现,你应该对这一点产生怀疑了。”
“并没有。”
“你以为自己用家乡话,就没人能听懂了吗?白天的时候,在路上,你说的是:‘我是人间存在的神;我是神中迷茫的人’。你在迷茫什么呢?我觉得,只能是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了。你开始明白,自己也仅仅是凡人而已。”
“这种猜测毫无意义。令我迷茫的事情太多了。你能告诉我,宇宙,究竟有多大么?”
“一般,人们说,天圆地方,天涯海角之外,就是无尽的虚空,虚空上点缀着一些星星,人们觉得星星很小。虚空之外,是无尽的混沌,混沌之外,就是绝对的虚无。但是,帝云寰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如果星星真的很小,它们在那么远的地方,我们绝对看不到。星星的距离,应该比太阳还要远得多,所以,它们可能比太阳更大。而太阳,可能比我们的世界还要大。宇宙,是两样东西,天下四方与古往今来,帝云寰说,以前啊以前,永远追溯不到开始,未来啊未来,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所以,宇宙是无限大的。但我却不这么想。它可能大得很,但绝不可能是无限的,无论天下四方还是古往今来。天下四方,就算比人们想象的大,也一定存在边界,那边界可能无法触到,却绝对存在着。古往今来,可能亦要比人们所知道的长许多,但,从前,一定有一个遥远的开始,未来,一定有一个遥远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