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慢声道:“师傅,你老人家何苦……”他生怕自己师傅一个失手输了,岂非输的不明不自,冤枉已极。
青袍人大笑道:“为师已有数十年未遇敌手,今日若能痛痛快快打上一架,败赢胜负又算的什么!”
铁驼怒喝道:“混小子,来吧!”方待一拳击出,突听急风擦身而过,蓝大先生竟已抢在他前面。
青袍人狂笑道:“酒家只要打架,谁来都一样!”脚步微微后退一步,掌中长棍突然挑起,直打蓝大先生胸腹!
这一棍去势之急,便是毒蛇出穴之势也不能比拟,‘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众人瞧这一棍,便知此人大有来历?
铁驼却急得跳脚,大喝道:“假牛鼻子,快些退下。”
蓝大先生大笑道:“人家明明是要代你寻我打架,干你何事?”他实是也怕铁驼失闪,败在别人手中,是以抢先出手。
他未知敌方虚实,也不敢大意,刹那之间,左拳右掌,攻出了三招,这三招虚多实少,乃是试探敌方实力如何之招。
只见青袍人双手掉棍,左手阴把,右手阳把,口中‘啃’的一声,竟将一条长棍抖起了数十朵碗大的棍花。
这一招‘满天花雨’,更显出这青袍人内力非比寻常。
蓝大先生不由得暴喝一声:“来得好!”着着抢攻而上,他见得对方竟是自己平生少遇的敌手,精神不觉一震,敌忾之心大生,但见拳起处猛虎出柙,抢飞处蛟龙闹海,一时间两人竟堪堪战个平手!
铁驼看得不耐,突然大喝一声:“你退不退。”奋身一拳,竟笔直向蓝大先生猛击过去,双足翻飞,却踢向青袍人!
蓝大先生、青袍人齐地一惊,各各撑了他一招,但彼此之间,也各各攻出一招,刹时间,这三大高手竟混战了起来。
青袍人长棍左挑右打,铁驼双拳左右翔飞,蓝大先生挡此一棍,还彼一拳,三人身形闪动,斗得更是难分难解!
这一战直瞧得林软红等人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眼福不浅,竟能眼见这三大高手的龙争虎斗!
惊的却是,这青袍人竟是个武功能与蓝大先生并驾齐驱的绝顶高手,瞧他行踪奇诡,竟不愿显露面目,棍法更是犀利泼辣,无一招不是杀手,纵是林软红这般见识广之人,也猜不透他路数。
只听青袍人哈哈笑道:“好呀,今日这一战,洒家方自过了瘾了!”手腕颤动,撒出了漫天棍花。
铁驼大呼道:“三个人打果真比两个人有趣的多!”
蓝大先生朗声笑道:“有趣有趣,果然有趣,但……铁老儿,你此刻可曾猜出这位凑热闹的朋友是谁么?”
铁驼道:“只要能打,管他是谁?”
蓝大先生哈哈大笑道:“枉你混了一世,到此刻竟连这位朋友是谁却看不出,眼睛莫非被鸟喙出了么?”
铁驼怒道:“你既然瞧出,不妨说来听听。”
蓝大先生招式不停,缓缓道:“告诉你,他便是……”
青袍人突然狂笑一声,截口道:“今日你我难得相逢,且好生打上一架,打完又复各走东西,提名道姓作甚?”
蓝大先生笑道:“说的是!”攻出两招,又自笑道:“久闻你硬功强绝当世,今日既然相见,委实不易,好歹要你留几手真功夫下来,也好叫后辈开开眼!”说话之间,他手下招式已更见猛烈!
青袍人笑道:“说的是。”长棍翻飞,也更跟犀利。
铁驼怒喝道:“你两人打的什么哑迷,再不说出你是谁,老夫可要骂了!”喝声见了,门外突然奔入两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双手互携,神情仓惶已极,见得堂中有人恶斗,更是一惊,但微一迟疑,还是闪缩奔了进来,显见是因来路已断,后退不得,是以虽见高手恶斗,也只有硬着头皮闯入?
蓝大先生、青袍人。铁驼三人正自斗得吃紧,但未停手,林软红见得这两人,却不禁失声道:“李兄,你怎地来了?”
那两人见到林软红,似是喜出望外,沿壁奔了过来,那男子一把握着林软红手腕,喘息道:“林兄,救我一救。”
原来这两人正是‘金面天王’李冠英兴孟如丝,他两人为了逃避那‘出鞘刀’吴七,东窜西逃,先前两人凭着机智,倒也将吴七捉弄了一番,但吴七是何等人物,越追越近,越逼越紧,李冠英这才慌了,闻得四川唐门有大庆吉期,两人便直奔蜀中而来,想乘人多之便甩脱吴七的追踪。
那知他两人还未到唐府庭园,吴七已逼在身后,这两人慌不择路,误打误闯的逃来这里,却不想遇着了林软红。
林软红与他同居杭州,本是素识,此刻见他如此惊慌,挺身道:“李兄暂请歇息,兵来将挡,怕个什么?”
李冠英跺足道:“此人你我挡不住的,林兄快寻个地方,让小弟躲上一躲,否则小弟就……”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阵狂笑,‘出鞘刀’吴七已如风一般地掠入堂中。
李冠英身子一震,面上顿时没了血色,孟如丝樱唇更已骇得发紫,莹玉般的额角,流满了冷汗。
那知,就在这一刹那间,‘出鞘刀’吴七狂笑之声未绝,斜地里突有一条长棍,直打吴七肩头。
这一棍来势既猛又快,吴七听得风声,长棍也到了眼前,他一惊闪身,怒喝道:“什么人敢架吴某的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