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蓉芸试着让时间冲淡自己的记忆,将痛埋在心中,过去就像泡沫,也像一场白日梦。
从今以后,她要为肚子里的小生命而活,她会把所有的爱全放在这个小生命上,让雷蒙彻底从她生活中消失。
“蓉芸,准备好吗?”褚凯见她久久没下楼,紧张地冲上来探个究竟。
“好了。”她吃力地从床沿站起来,腹部又是‘阵紧缩,看来这个顽皮小子真的要不按牌理出牌,想提早出世了。
自从医生发现她可能会有早产的迹象后,褚凯就如临大敌般,不敢稍微放松。
虽然他不是孩子的爸爸,但他表现得比爸爸还像爸爸。
“肚子又痛了吗?”褚凯紧张的搀扶她步下楼梯。
“有一点点……”说完,又因一阵紧缩而令她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
“还挺得住吗?”褚凯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可以。”她咬紧牙根点点头,如果连这样一点点痛她都承受不了,那么以后的日子,她要如何面对。
褚凯飞车将她送达医院,五个小时以后,孩子终于呱呱落地了。
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褚凯将早已签好的离婚证书托护士交给季蓉芸,然后带着一身的黯然离去。
他的行为让许多人都无法谅解,甚至有很多人为季蓉芸感到愤怒,认为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竟然在妻子生产的当天绝情的离去。
只有季蓉芸才明白,褚凯不是绝情的男人,他这么做,无疑是想将所有的错背负在他身上,他是在保护她。
即使没有留下只字词组,但季蓉芸知道,不管褚凯身在何处,他都还是关心她的。
为了报答褚凯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决定把儿子的名字取为思凯。
董惟森一直很关心季蓉芸,当他获知季蓉芸产子,又遭褚凯遗弃时,他已印证自己的猜测。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雷蒙,然后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当他见到床上纵情放荡的景象,他气得差点没拿起地上的空酒瓶往雷蒙的头上砸过去,看看是否可以让他彻底的清醒过来。
他的闯入惹来雷蒙大声的咒骂,雷蒙迅速地抓起被单遮住自己和黛比的身体。
她……叫黛比是吗?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对他而言,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他只是拿她们当成发泄的工具。
他出手大方,许多女人都迫不及待地跳上他的床,银货两讫,没有负担,不会受伤,这是他想要的。
“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董惟森从皮夹抽出钞票丢给床上的女人,女人马上识相地拿着钞票离去。
“什么重要的事?”雷蒙整个人懒懒的,提不起劲儿,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在乎。
“是和季蓉芸有关的──”董惟森还没说完,马上被诅咒声给打断。
“该死,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他故意忽略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董惟森深深吸了口气,冒着会触怒他的危险提高音量,“她和褚凯离婚了,就在她生孩子的当天,褚凯拋弃了她和孩子。”
“是吗?她终于尝到苦头了。”
短短三秒钟不到的时间,雷蒙竟一反刚才那怒火中烧、杀气腾腾的表情,冷冷的勾起嘴角,冷锐、深沉、幽深如子夜的蓝眸,突然之间变得高深莫测,阴森得散发出一股冻人心肺的寒气。
对他的幸灾乐祸,董惟森气昏了,以至于没注意到流动的空气中渐渐有了诡谲的改变。
“难道你不再关心她了吗?你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他妈的冷酷、无情?”
“如果你认为我冷酷、无情,那你去关心她呀!我不会反对的。”他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脸色仍是没有改变。
董惟森忍无可忍的对他低吼着:“你──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怀疑你身上流的血是冰的。”
雷蒙的脸顿时如覆上千年不融的寒冰,变得冷硬漠然。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想要休息了。”他在下逐客令了。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董惟森愤怒不已的扬长而去。
“后悔的人不会是我!”他撂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其中的含义只有他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