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她为了达成目的,而隐忍至此。
少女的回答,并不算太过意外。
“对,因为我偷走了你的十多年人生,所以未来的每一天,我会加倍对你好,以此来弥补你这些年受过的苦。”
她的目光太过真诚,里头蕴含的感情,像是静静躺在湖底的鹅卵石,湖面清澈,叫人一眼就能看透它的底。
池渺涵没法从对方眼里捕捉到其他任何异样的情绪,就好像那只是一张刚从厂里制作出来的白纸,上头干净得连一点污迹都找不到。
白芡把话题断在了这个地方:“那么现在,姐姐就先去帮你暖床了。”
池渺涵回过神时,简陋的厨房里已经没有了白芡的身影。
家里没有客厅,卧室和厨房之间,除了泛黄的墙,只剩下一块布裁成的门帘,用来隔开二者。
她起身掀开门帘追了过去,正好看见脱完鞋、整个人作势就要躺进被窝里的少女。
“我没说让你睡我的床。”
白芡动作一顿,随即又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在少女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中,光明正大地躺了进去。
细白的手搭在那条廉价又满是补丁的床单上,一黄一白的视觉差异,让人觉得分外碍眼。
池渺涵站到了床边,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今天能够一直不露出本性的原因,很可能是在等待自己的“出手”,一旦“恶意伤害”的“罪名”完成,那么不需要她再像之前那般委屈假哭,自然就能让心疼她的父母把池渺涵赶出去。
啧,她最讨厌这种言行不一的人了。
既然对方的无声宣战已经开始,池渺涵终于被激出了逆反心理。
她想,这都是你逼我的,明明我已经说过这么多遍了,你偏不肯信,既然如此,我索性就顺了你的意。
白芡觉得她沉默的时间实在太过冗长,她都快把被窝捂热了,对方却迟迟没有开口赶人。
这很不对劲。
原本侧身背对着斑驳墙壁的少女转过了身,视线不期然地撞上正紧盯着她后脑的少女,对方眸色泛沉,面容半隐在并不是太明亮的屋里,叫人看出了一丝心慌感。
“渺涵?”
池渺涵突地笑了,像是明亮的光线穿破漆黑的夜,使得她原本晦涩的神情,也变得多了点生气。
“姐姐还是晚上再帮我暖床吧,姐姐应该没忘记我的手刚被烫伤吧,正好我饭也吃完了,不如姐姐现在帮我去厨房把碗先洗了吧?没记错的话,姐姐自己刚才好像就是想这么干的,姐姐应该不会反悔吧?”
她一口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姐姐”,听得人耳膜阵阵地泛着疼。
白芡忍着那阵不适感,温顺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池渺涵对她的反应不再感到惊讶,反而已经认定了她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做这种事,她的笑意未达眼底:“那就谢谢姐姐了。”
……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