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返回远坂家的路上,因为天色尚早,远坂堇便绕路去了Ahnenerbe。
这家咖啡店在冬木也开了有些年头,她和姐姐们都很喜欢这家店的点心。说起来,这家虽然是咖啡店,但是菜单上意外的什么都有,偶尔还能看到戴着眼镜修女打扮的短发美少女在这里吃咖喱。
远坂堇原本以为自己不管在这里看到谁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但是……
“是的,一位。靠窗边的座位就好……咦?”她稍稍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店里的那个高个子青年,“五条老师?”
“我还想着会不会遇到你呢,果然碰见了啊。”
五条悟靠坐在椅子上,仰过头来稍稍掀开眼罩,露出一只冰蓝色的眼睛,笑眯眯地打量着她的脸,算是冲她打了个招呼。似乎是觉得拆绷带再缠绷带太麻烦了吧,五条悟今天改戴了黑色的眼罩。帅气度上升的同时,可疑程度也翻倍增加了。
“看来身体状况已经没有问题了……嗯?上次你的伤有好得这样快吗?”
他说的是先前远坂堇在黄路美沙夜事件中受伤的事,那一次她虽然也接受了治疗,伤口却过了好些日子才完全愈合。但这一次,仅仅是一天而已,他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全痊愈了,甚至连那些时时刻刻缠绕着她的病痛,也似乎被扫空了。
五条悟放下眼罩,饶有趣味的想着,果然是魔术师家族,有很多神秘(mystery)呢。
“上次是因为在警方那里备了案,神父说如果好得太快会让人起疑的。”
少女收拢了裙摆在他对面坐下,和侍者点了热的拿铁和向日葵香橙混合派。待到侍者离开后,她才喝了一口柠檬苏打水,没什么情绪地说出了后面的判断。
“不过,那个人应该只是想看我生病的样子而已。他本来就是那种会为了多享受患者痛苦的表情不肯给他们止疼药的类型。”
“听起来还真糟糕呢。”五条悟向后靠在椅背上,“你不生气吗?”
“嗯?没有必要吧。”她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冷翠色的眼睛像是成色极好的宝石,“我也从他那里拿到了‘药’,所以算是扯平了。”
如果让姐姐们知道“治疗”的真相的话,她们就会自己向她提供血肉。比起那样,还是忍耐一下讨厌的家伙更轻松。
“意外的很坦率啊。”五条悟感到了一丝讶异。
“五条老师之前太讨厌了,所以我完全不想和你多说话呢。”
远坂堇看着侍者在面前放下拿铁,微笑着向对方道了谢。与之相对的,她对着五条悟说出的却是堪称失礼的心声。
“这种地方就不要坦率了吧。”五条悟浮夸地叹了口气,却又撑不住微笑起来,“那么,现在没有那么讨厌我了吗,小堇?”
和先前不同,远坂堇这次并没有对五条悟直呼其名的做法表现出反感,她只是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将话题带回了正轨。
“老师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来冬木呢?”她又问起了先前被五条悟插科打诨带过去的那个问题。
“因为我听说这家店的点心特别好吃。”
五条悟用叉子点了点自己面前盘子里的奶油蛋糕。打发得恰到好处的动物奶油上堆着满满的大颗草莓,如同满满的少女情怀,看起来随时能拍照上传INS,让人怀疑他们两个人之中到底谁才是现役女高中生。
似乎是留意到远坂堇的目光落点,五条悟还装模作样地比了一个剪刀手。
“……”
远坂堇又喝了一口咖啡,看起来完全不想理会这个一看就演得起劲的男人。
“好吧。”见少女完全没有给他搭戏的意思,五条悟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实际上是接到了祓除诅咒的委托。因为冬木有很好吃的点心,我就顺便跑一趟。”
“诅咒吗?”
远坂堇抬起眼来,似乎是有些惊讶的样子。
“是啊,诅咒。”
五条悟叉起一枚草莓,语调十分轻快地……开始讲述冬夜恐怖故事。
“据委托人所说,从一年前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父亲越来越奇怪。无论是举止还是打扮,都越来越像是已经死去的爷爷。到了最近两个月,更是连说话的口吻都变得很像。某天,他的父亲忽然以爷爷生前的称呼来呼唤他,吓得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然后在那一晚,他听到父亲像老人一样咳嗽着,动作迟缓地走出门去——”
远坂堇专注地听着,不知为何,这个故事里有一些让她在意的地方。留意到她这份不同寻常的专注,五条悟也在眼罩下微微眯起眼来。
“第二天,他听到新闻里传来了女性受到袭击昏迷不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