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抬起头,略显虚弱的回答:“是我。”魅翎初猛一回头,见是清奴,皱着眉问:“你怎的回来了?十七呢?”
清奴却忽然受刺激了一般大吼着:“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傻子吗?”
魅翎初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大喝:“放肆!”
清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笑了笑,说:“可是如今那个傻子,你再也见不到了。”
魅翎初猛一抬头,瞳孔微缩:“你这是何意?”
“哈哈哈,我是说他要死了,他死了。”
清奴忽然晃了晃身子,扶着桌子吐出了一口血。
魅翎初这才走到他面前,探知他受了内伤,问道:“发生了何事?”
清奴擦去唇角的血渍,看到刚从内室出来的月子逸等人,笑了笑,道:“你在这里与他们花前月下,夜夜承欢,还能去在乎陌十七的死活?”
“啪!”一记清彻响亮的耳光打在清奴的脸上,更是打在他心里,摸了摸脸上的殷红,狂笑着。
魅翎初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心中着急陌十七,看着清奴这般癫狂,心里更是忐忑。
清奴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看着魅翎初轻声说:“要解宫主的毒,你还是需要赤焰菇呢。”
魅翎初无言,他说的确是实话,只是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个是何意,而清奴的下一句话让她瞪大了眼睛。
“那个傻子,在雪鸣乾手里。”
清奴晃着身体靠近她,轻轻的说“他让我告诉你,陌十七和赤焰菇,你只能选一样。”
罢了,看了看犹在愣着的魅翎初,又看了看身后几个眸子都看不清神色的月子逸等人,转过身摇晃着身体大笑着走了。
邵子言走到她面前,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淡淡开口:“雪未央。”
魅翎初娇躯一颤,抬眸看向邵子言,邵子言道:“我知你对男侍都极好,雪未央纵然是无辜的,可与十七子虞相比在你心中的份量,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魅翎初垂眸,半晌无言,心中却在挣扎,雪未央是雪山圣子,纵然如今背后的印记已被她消除,但也总有别的办法来证明他的身份,用他来威胁雪鸣乾,不怕他不交出赤焰菇和陌十七,可雪未央就……
“且不说你私心里更在意哪边,就单说一个人换两个人的命,是值得的。”邵子言轻轻的她耳边说着:“若你不想雪未央死,那为了你痴傻的陌十七,和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子虞,该如何?”
魅翎初闭着眼,狠了狠心,对着侍女道:“传雪未央。”
邵子言放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准备。”魅翎初看着他闲庭若步的离去,那一头醒目的白发又让她的心中痛了一下,她有多痛恨自己,连自己身边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让他们一个又一个受伤,再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濒临死亡,自己却毫无办法。
月子逸和水无痕都感觉她此刻的痛楚,却也都立着未动,也许,当她受够了命运的安排,总会想要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而逆天,那么……魅氏建国,便指日可待。
雪未央着一袭紫色衣衫缓缓走来,一头黑发随着他的走动徐徐扬起又落下,眼角一颗朱砂赫然醒目,眸子内满是见到魅翎初的欢喜,鼻梁微挺,唇畔浅笑,衣衫上佩戴的香囊流苏随风飘扬,纤指微勾,理了理衣衫,缓步走向大殿中央盈盈跪下,“未央参见妻主,妻主万福。”
魅子虞虽为宫主,但与魅翎初还未再次成婚,故而内宫男侍还称她为妻主。
魅翎初略显不自然的勾了勾唇,唤了一声起。
雪未央稳稳站着,眸子看向魅翎初便不肯移开,他有半年未曾见过魅翎初了,而他也是她第一个传召的男侍,是不是代表他的不同?眸子内的欢喜更甚。
魅翎初看着雪未央眸子内的款款深情,不自在的撇开眼,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复又转头看向雪未央,“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雪未央缓步上前,待走到阶梯上才停下,抬头看向魅翎初,魅翎初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她面前,雪未央犹豫了,他只是未央之衔,除了宫夫与良娣,别人是没有资格站到魅翎初此刻坐着的主位旁边。
“无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魅翎初对他点头,月子逸和水无痕在雪未央来之前便已经回去了。
雪未央抬脚上去,还未站稳,便被魅翎初揽在怀中,魅翎初埋首与他颈窝,忽然闷闷的开口:“未央最喜欢什么?”
雪未央眨眨眼,笑了笑道:“当然是喜欢妻主。”
魅翎初收紧了手臂,又问:“喜欢什么东西,或是想做什么事一直没有机会?”
“未央喜欢下雪,以前在雪山时,经常遇到大雪天,好大的雪,好漂亮。在六宫看到的雪,远不及雪山的雪下得漂亮。”雪未央的眸子里尽是兴奋,看得魅翎初都被感染到,刚想随着他笑,却见他的眸子渐渐暗沉下去,不由疑惑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