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哲收下伞进去了,把伞给佣人,上楼,进入陆明媛的房间。
陆明媛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小小的鞋子。
鞋子只有一只,粉色的,只是显得陈旧,都已经褪色了。
“芯芯,芯芯……”
她呢喃叫着芯芯,她的女儿,全名白芯儿,一岁才学会走路,就被她给弄丢了。
陆明哲走到她跟前,蹲身下去,手放在姐姐身上,“姐,已经二十七年了,早该放下了。”
他为姐姐心疼,二十七年过去了,姐姐还走不出来,终日魂不守舍的模样。
“二十七年了,芯芯还没找到……”
陆明媛没有看陆明哲,声音很细,像在自言自语。
“姐,不管当初是不是你的责任,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很努力去找了。”
“谁说不是我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她骤然变得激动,充满罪恶感。
“芯芯才一岁,我把她带出去,我竟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就会一直跟别人打电话聊工作,就会聊工作,她离开了我的视线,她跳进河里了,跳进河里了,她一定是觉得我这个妈妈不爱她,她就跳进河里了……”
陆明媛又在述说弄丢女儿的事,经常反复性地说,每次都情绪失控,几近疯狂。
“姐,你冷静下来,静下心去想,芯儿那时才一岁,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陆明媛就是冷静不下来,根本不听别人说什么,
“我这个妈妈不爱她,她就不要我这个妈妈了,就跳进河里了!”
她激动得瞳孔都放大了,身体也抖动,鞋子掉到了地上,她又立马去捡。
“芯芯的鞋子,芯芯的鞋子……”
她又视如珍宝地抱在怀里,这只鞋抱了二十七年。
姐姐不冷静,陆明哲便冷静,必须要让姐姐清醒过来。
已经二十七年了,姐姐都是这种状态,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人也渐渐老了,脸上出现皱纹,白发也有了。
“姐姐,芯儿说不定还活着,没有找到她,但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对不对?”
他尝试去说,目光放在姐姐怀里的鞋子。
“你看,鞋子只有一只对不对?一般跳河的,是会脱两只鞋子的,当初岸上只有一只。”
陆明哲编的说辞,但陆明媛好像听懂了些,转头看他,要继续听他说。
“虽然一直没找到,但不代表芯儿就没了,她也许被哪户人家救了,快乐地成长,长得亭亭玉立,跟姐姐一样漂亮。”
陆明媛点点头,芯芯还没出生的时候,丈夫就说过,他想要个女儿,跟她长得一样漂亮。
“所以姐姐你要振作起来,继续找芯儿,只有继续找努力找才能找到,说不定就找到了。”
陆明媛突然站了起来,“对,我要振作起来,继续找芯芯,说不定就找到了。”
她不知是否清醒过来,但状态至少转变了,抱有希望。
“嗯,那时候姐姐一定要好好爱芯儿,补偿芯儿。”
其实芯儿的丢失,确实是姐姐的责任。
姐姐是个好强的女人,羊水破了还在工作,生下女儿也没照看过几天,女儿一岁时会走路了,唯一的一次带出去,就弄丢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自责,女儿丢了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抛下工作,再也没管公司上的事。
只是白陆企业没有姐姐作为执行总裁,渐渐衰退。不过,他宁愿姐姐过得开心。
现在的状况,只有找到芯儿,姐姐才会开心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