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急忙追上去,打断几个人的对话。
“李鸢啊,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不嫌弃你。雪豹多可爱啊,她的尿……尿应该也挺可爱……”
“关特啦!”沈从文把李鸢的上海话都给逼出来了,“不恶心的事情都被你说恶心了,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从这踹下去。”
沈从文适当闭嘴,他还是怕李鸢发火的。
众人轮岗睡觉,李鸢也去休息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太阳暖融融的照在帐篷上,气温舒适起来,探出视线,外面的雪都在发着明亮细碎的光。
海纳尔摘下帽子,抖了抖头发,橙红色冲锋衣在雪山里衬得他格外显眼,李鸢钻出帐篷,走了过去。
“休息好了?”
李鸢点头:“你呢?”
“还行。”他笑了:“我算是发现了,这陈队比你还痴迷雪豹啊,一天一夜没睡也不困,又带着人上山去布置设备了。”
“老陈快退休了。”李鸢说:“这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科考。”
新的人始终在路上,可总有人会退出这条路,路就是这样,来来往往会离开许多人,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沉重到连沈从文都不知道该怎么开玩笑了,他后悔刚刚笑话老陈,没人知道老陈是对雪豹有多了解才能仅凭鼻子就能辨别其蛛丝马迹。
那一刻,他大概明白了,李鸢为什么会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又到了第二天黄昏,黄昏过后,又是漫长的夜晚,新疆的夜晚很长很长,老陈今天有很大精神,又给大家讲自己年轻时在野保中心遇到的奇事儿。
他很喜欢李鸢,李鸢就像年轻时候的他着,只是他曾经没有摊上一个好时候,要完成艰巨的任务,要面临妻儿的不解,还要时刻顽强的生存。
这是他最后一个任务,也是他最后一次来新疆有,他想留一个好的收尾。
人群渐渐累了,李鸢也有些疲惫,篝火旁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海纳尔,他也从帐篷里出来了。
刚老陈讲了和当地村委会智斗偷猎者的故事,说当时要不是护边部队帮忙,根本不可能抓住那帮恶魔。那会儿,李鸢在偷偷的看海纳尔。
其实有时候冥冥之中就是有巧合,她是野保从业者,他是护边战士,就像老陈故事里讲的,服务的和保护的包括但不限于同一件事。
“怎么不去睡?”
“你一个人看星星,怕你无聊。”他坐了下来,没动。
李鸢说:“你最近很少抽烟了。”
“在城市抽的多,草原不用,这儿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
这样的地方,人能有什么烦心事呢?
李鸢笑了笑:“这次结束了,我能和你一起回克拉玛依么?”
她忽然问,海纳尔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