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宝贝,算宝贝。沉王真是宝刀未老,又为丰晏扩张了领土,乃是丰晏的大幸。”席庆麟拍了拍沉王肩膀,面容带笑,似乎很满意沉王送的礼物。
尽管岁月催人老,但这个人残暴的个性,还是没有改变。
席旻岑也是个冰冷无情的人,对于灭掉一个国家,实在提不起什么同情。在战场上,他杀的人还少吗?所以两国开战,没有必要谁同情谁。
曼允捏着鼻子,扯住席旻岑的衣摆,往座位拉。对于沉王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好感。尽管心里有一点同情那十多万的无辜百姓,但这种情绪只不过一瞬间而已。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安息才是最重要的。
“皇叔送给朕这么还的礼物,想要什么赏赐?”席庆麟也忍受不了空气中的恶臭,走回龙座,举起酒杯,朝沉王抬了抬。
沉王一饮而尽,笑道:“这些事情都是老臣力所能为的,哪敢要什么赏赐。不过……”沉王话锋一转,“再过半个月就是先皇的祭奠,老臣想留在皇都,参加完这次祭奠,再回封地去。若是皇上真想赏赐老臣,不如就同意了这事。”
赐有封地的王爷,没有皇上批准是不得长留皇都的。先皇是沉王的五哥,他这番话,昭显了他的手足之义。令席庆麟想拒绝都不行。
“皇叔就这么点要求,侄儿哪敢不答应,你便在皇都住下吧。”席庆麟端着酒,一口饮尽。
之后他们又寒暄了几句,直到深夜,月亮高高挂上树梢,大家才散了去。
朱扬早就安排好马车,等候在宫门外。
曼允一路走出皇宫,心情有些沉重。谁看了夜宴上的一幕,都不会好受。除去父王这种天生无情的人。
稀稀落落有几个大臣,向他们行礼之后,便远去。曼允敢说,在看了那颗人头后,这群人压根没吃进去东西。
“叩见王爷、小郡主。”朱扬看见两人出来,立刻迎上去,收起来吊儿郎当,嘴里那根草,也吐出去很远。
“回府吧。”席旻岑吩咐了一句,揽着曼允坐进马车。
王府的马车,并没有沉王那辆奢华,但坐起来,却比那辆舒服一倍。马车里,垫着的是席旻岑几年前打猎而来的虎皮,一点不磕人,非常温暖。
刚坐上马车,席旻岑就闭上了眼睛养神。
“父王,那个沉王蛮有野心。”曼允推了推父王的胳膊,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席旻岑手掌习惯性的放在她腰上,“允儿怎么看出来的?”
“沉王这么大年纪,早该在封地享福了,而他却跑去狄习国征战,告诉众位大臣……他虽老,但依旧有能力。今日的献宝,与其说是为了丰晏好,还不如说他在给自己树立威信。”从开场到最后,每个环节,沉王都做的非常好,给大臣们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说得在理。”席旻岑应声道。
想起什么,曼允突然坐正身子,问道:“当年为何不是沉王登上皇位?”
以这个人的气魄和胆识,皇位肯定能坐稳定。以曼允所知道的,先皇的性子和皇伯伯差不多。
席旻岑睁开眼,盯着曼允,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蛋,“沉王少年时期,很受无上皇的宠爱。群臣都以为无上皇会传位于他,但在最后关头,无上皇却立了先皇为太子。那时候本王还很小,听说无上皇嫌沉王太过残暴,所以才会改立。”
无上皇的选择没错,皇伯伯和先皇两人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把丰晏打理顺顺当当。
回到王府,席旻岑先去尹玲芷那儿演完戏,然后才和曼允一同回小楼。
齐鸿望着两人的背影,恨得牙痒痒。这些日子,他留在王府里,又不能动尹玲芷,免得伤了她孩子,只能跟她同睡。在这里耗了这么多时间,齐鸿早就想跑路了,但每一次都被朱飞拎着衣领,揪回王府。
看着别人成双成对,齐鸿心里不是滋味。
夏日的夜晚,非常短暂。曼允还没睡够,阳光就已经铺满天边,金灿灿的十分吸引眼球。
忽然想起在南胄国那段光阴,和父王一同在望日崖欣赏日出,嘴角情不自禁勾起抹微笑。
席旻岑早就醒了,背靠着椅子,手里拿着一卷奏章,正在审视。
连打了两个哈欠,曼允仅穿着件单衣,走过去,“父王,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倒了一杯水,曼允咕噜咕噜喝下。
“你以为本王如你这么嗜睡吗?”席旻岑拿着奏章敲了敲曼允的头,满眼的宠溺。
日子好了,当然得享受。这是曼允一向奉行的原则,在前世她哪里能睡上安稳觉?总担心晚上有人趁她不备,来暗杀她,给她手里那些人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