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有人回答,皇上便又叫了一嗓子。
这一次,仍旧是无比寂静。
皇上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窗外每晚时不时就会打扰他休息的夜莺叫声不见了,不远处池塘里的蛙鸣声也没了,甚至连值守太监手里提着的灯光也全都消失殆尽!
突然,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像是鬼魂般地扭动着身体,慢慢靠近窗户。
他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将放在枕边的匕首紧紧握住,想要推门逃出去。
可是不知为何,门紧紧锁住,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眼看那个人影竟然从窗户的缝隙中挤了进来,身体薄的如同一张宣纸,当人影落地时,瞬时间膨胀起来,大到如同一张巨网,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房间里长明的烛台顿时熄灭,四周漆黑一片。
此时的皇上项景,全身汗毛倒竖,惊叫声卡在嗓子眼里,却是一点都发不出声来。
他全身瘫软地坐在地上,黑影向他压下,这让他根本透不过气来,他挣扎着想要推开黑影,可是黑影竟然是无形的,所有抵抗都是徒劳。
……
“皇上!皇上!已经是寅时,该起床准备早朝了。”
福安的声音在皇上耳边响起,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全身骨头顿时噼里啪啦乱响。
福安拿着黄袍的手颤抖了一下,皇上面色发青,嘴唇黑紫,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看起来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
“您,您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请太医来看看您?”
“把铜镜拿过来给朕!快!快!”
“好,老奴现在就去拿,皇上别急,您就在床上歇着。”
福安慌慌张张地取来镜子,皇上举起一看,一张宛如饿鬼的脸出现在镜子中,哪有往日的半分潇洒模样。
“这不是朕!绝对不是朕!把镜子给朕拿走,拿走!”
他将被子捂住脑袋,无论福安怎么乞求,他也不愿意出来。
……
政事堂内,十多个文官挤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
“皇上说是病了,不过却不愿意宣召太医,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太医们的医术不行。”
“皇上昨日看起来精神就不太好,原本西北蛮夷叛乱,几位将军想要和皇上一起细细讨论布兵谋略,可是皇上推辞了,说是将军们自己定夺就好。”
“唉,你们说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让皇上受惊了。毕竟死人复活就是天下奇闻,还是自己的亲哥哥,当年又死的那么惨,无论谁遇见这事儿,心里都难受的吧。”
“确实是惨呀,当年可不止是那位没的蹊跷,皇后也是不明不白的没了,随后八皇叔便自请离开京城,这么多年过去了,愣是没回来看皇上一眼呀!”
“咳咳咳,小心墙外有耳,几位大人们,是不知道蒋大人被关入天牢的事吗!”
一位威严的老者走进政事堂,打断了大家的谈话,这些人看见老者,都慌忙作揖行礼。
没等大家寒暄结束,福安慌慌张张地小跑着进了屋。
“既然袁太傅来了,您就直接去养心殿,皇上现在正在养心殿休息,您去陪他说说话吧。”
这下这些官员们立即明白袁太傅是刚刚被请进宫的,袁太傅年事已高,喜欢清静,便将府邸安置在郊区山水间。
不是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走动地太远,看来这一次皇上生得不是小病。
“好的,烦请公公带路。”
袁太傅礼貌地跟在福安身后,他原本不太想来,但是带信的太监一副着急得想哭的模样,说是如果太傅不愿意来,自己会被严厉惩罚,甚至于被赶出宫。
福安公公走的很快,他和袁太傅打交道多年,个性沉稳的他,从来就没有那么惊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