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急匆匆跑回来,到了含象殿就直奔董贵妃的寝宫,对堂屋中想要上前说些什么的陈墨根本没有理会。
阵痛时断时续,董贵妃的痛苦让皇帝更加痛苦,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兄长,董贵妃腹中的孩子也将不保,皇帝的愤怒和悲伤谁都可以想象。
很久之后,面色明显不太好的皇帝终于出来了。
陈墨没什么可说的,他只能上前请罪:“微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我。。。知道是为什么,刚刚何爱妃,还有佟昭容与宋昭媛来过。”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能怪谁?大郎也叮嘱过让爱妃不要下床,朕。。。”
这不是董贵妃实诚的问题。也不是巧合,而是有原因,有预谋。可惜。。。冷静下来的陈墨不能说。麝香的味道他闻得出来,可皇帝闻不出来,说出来还不如不说,他不能让皇帝认为自己推卸责任。
“贵妃恰逢。。。王妃等人来了总要起身相送,只能说因缘际会,请陛下恕微臣无能。”
只能找这个借口了,陈墨心中恨得直咬牙。内宫之中尔欺我诈。残酷无比,三个人之中一定会有一个人做了这件事,陈墨不会放过她。要查出来并不是特别难。
“保不住了是吗?”皇帝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性。
“已经再次服下了保胎药,总有保住的机会,请陛下。。。。。。”
“朕不怪你。。。总是巧合。。。吴覃那里应该在查,朕不会放过投毒的人。”皇帝明白了。保住的机会微乎其微。
“除了用药。。。微臣也没什么好办法。若微臣做不到,宫中女医更做不到,还请陛下息怒,查出是谁所为,陛下再作处理不迟。”
“朕很愤怒。。。可也不会牵连无辜,朕不会做一个残暴的君主,大郎不要担心。”
这不是一个妇科水平很高的时代,妇产科医生被称为稳婆或者带下医。宫中女医已经是顶级的存在。能够做到陈墨这样的绝无仅有,皇帝很明白这一点。他也无法强求。至于嘴里说的不牵连无辜,谁知道呢?
寝宫中的董贵妃痛苦不堪,皇帝在堂屋急的团团乱转,除了保胎药,没有其他手段,陈墨只能干瞪眼。
午时,董贵妃的腹痛停止了一段时间,但很可惜,出血还在继续,而到了下午,疼痛更加剧烈,下坠感也表现的更明显。
保住孩子没有了可能,无意中服用了打胎药,再被人用麝香重新诱发,陈墨知道已经无可挽回。
太阳还没落山,含象殿一片死寂。
董贵妃怀的孩子流产了,这让整含象殿没有任何人想说话,包括皇帝。
眼中除了痛苦还有愤怒,静静坐在堂屋中的皇帝让人感到心悸。
“来人,颁旨,宋昭媛贬身为奴,何王妃与佟昭容禁足一个月,这含象殿中的内侍、女官和宫女都给朕打发到掖庭局。”所谓不牵连无辜,只是相对,皇帝有权利处置这些人。
谁都不会姑息这样的事,皇帝不做出样子是不可能,他的怒火总会有发泄口。陈墨避过了祸端,但总体来说也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印象,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很失败。
宋昭媛和含象殿中的女官和宫女冤不冤陈墨不知道,但他知道投毒的人赢了,不但赢了董贵妃,也赢了他陈墨。
。。。。。。
含象殿因为董贵妃事件要大换血,而在紧邻的蓬莱殿中。
一个面貌娇美的年轻女子坐在屋内,她的脚下是一个铜盆,一双保养的如柔荑的素手在拼命揉着一个手帕。一边用力揉着手帕,女子眼中还露出恶狠狠地的表情,仿佛和手中的手帕有不解之仇。
“禁足一个月就禁足一个月,我看你还嚣张。。。还想生儿子。。。让你勾引陛下。。。。。。”
如果陈墨看到,估计会吐血而亡。这名恶狠狠的美女手中的手帕白沫子飞扬,她使用的还是陈墨总是感觉骄傲的经典之作——香皂。
皇帝的处理让宋昭媛无疑成为了替罪羊,皇帝对何王妃与佟昭容姑息自然有原因。何王妃与董贵妃不但家世显赫,而且皇帝都非常宠爱,而另一名佟昭容虽然家世不怎么样,可胜在皇帝也非常喜欢。宋昭媛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只能是属于是被倒霉催得,才被人忽悠着跑到了含象殿。
眼看距离天黑不远,皇帝的怒火仍旧没有消下去。即使董贵妃求情,皇帝也只是答应赦免了她身边有限的几个人,好在皇帝没有牵连到十二娘和另一名女医,陈墨只有这样陪着皇帝继续沉默下去。
“大郎看让谁过来合适?这些没用的贱奴怎么也要换一批。”
皇帝的话充满深意,意思很明确,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并不信任杨复恭还有和他亲近的几名大宦官,否则也不会问陈墨。
陈墨张开嘴,他刚要说话,门外传来通报声:“启禀陛下,太后銮驾到!”
孟太后是一个不太喜欢管事的人,可这种事情在宫中根本瞒不住人,得到消息的孟太后自然要过来看看。
皇帝和陈墨赶忙起身相迎,光启皇帝走了,至今还没有下葬,这位太后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