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与天斗与地斗,继续争取多打粮,毫不含糊放卫星,任务光荣而艰巨啊。”王奎端起酒杯,“来,牤子,咱爷俩干一杯,好多事还得指望你呢。”
干了一杯酒,王奎接着说道:“春播不等人,再加上还要趁早去拆碉堡炮楼,为了抢时间,从明天起,咱们生产队就开始会战,按一天三顿饭安排,早晨天亮就出工,晚上天不黑不收工。
阴历初十到二十趁着有月光,再搞十天夜战,我已经向大队刘支书请示过了,今晚就召集社员到社里开会,传达上级指示精神,上缴废钢铁的事,就是把家里锅砸了两家用一个也要完成任务。”
“那除‘四害’的任务也太难为人了吧?”刘淑芬插嘴说。
“比较起来那还是容易的,毕竟‘四害’看得见摸得着,总会有办法,去年也搞出点经验,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村民百姓吃不饱,这一搞会战怕都吃不消,所以,还要发动家庭妇女上山下地多采山野菜,咱们靠山吃山,肯定能够渡过难关。”
牤子不胜酒力,三杯酒下肚,就感觉脸热头晕。
王奎队长却意犹未尽,一边慢饮一边问道:“树坑刨得怎么样了?从明天开始可就没时间了,咱们是公社社员,一切都要先以集体利益为重。”
“我也没数,估计还差三百多个没刨,但都是好刨的地块,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栽树了。”牤子补充说道,“放心吧,王叔,我不会耽误生产队会战。”
“那就好。”
牤子说是这样说,可心里也犯难,这多余的时间从哪里来?也只有歇晌那一点时间,根本不够用。
除非像今天这样,天下雨,生产队上不了工,他和哥哥可以顶着雨上山刨坑,但愿多有几个雨天。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问王队长:“今天晚上大约什么时候开会?”
“太阳下山以后,大伙都没事了再开会,我也得醒醒酒,这要是让社员知道了,影响不好。”
“那王叔你自己慢慢喝,我再喝就醉了,趁天还没黑,我得上山,难得有这一下午时间。”
“也好,要不过了今天还真没时间。”
牤子起身要走,四姑娘说话了:“你和我爹只顾喝酒说话了,还没吃饭呢,要走也要吃饱了再走。”
四姑娘赶紧为牤子乘上满满一碗高粱米饭,牤子一边吃饭,她一边不停地往牤子碗里夹菜。
一碗饭下肚,四姑娘早准备好了下一碗,逼着牤子哥又是一通狼吞虎咽。
牤子吃完饭,正准备走,四姑娘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去小梅家。”
刘淑芬问道:“你的腿能走吗?”
“没事了,”四姑娘趴在娘的耳边悄悄说道,“小梅妈妈给牤子哥做衣服,咱们还没啥表示呢,总不能让人家白挨累吧,你给我装半口袋苞米面,我给人家送去。”
刘淑芬看着四姑娘,有些舍不得,但舍不得这事也该办,她有些不情愿,还是出去倒了半口袋苞米面,对四姑娘说:“小心点,背着点旁人,你不行就让牤子帮你拎着。”
牤子已经走出了院子,四姑娘赶紧把他叫住,追上去把袋子让牤子拎着。
牤子不知何故,四姑娘一瘸一拐地跟在旁边也不解释,只是说送给小梅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