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蛇咬了一口;
他用力抱著我;
他进入我;
他的吻。
他…
他…
他…
我一头栽进由他形成的巨大漩涡,狠狠地被吸入,挣扎,却没打算再往外爬。
溺死在里头不也很好吗?
反倒是进了丛林之後的大雨,让我冷静了一点;
比起刚才那股无从反抗的墬落感、凶悍无比的涡流,现在却转化成一丝丝水柱,温柔的包围我;我边走,边享受它们灌进我头顶的冷洌感。
除了晃过的每一道树影看起来都像他,每一片树叶闻起来都有他的气味。
就好像他被切割成细细碎碎的洒落在整座林内,我不管往哪里走,都能被吸取成为他的养份或他的一部份。
我他妈太需要这种感觉了,导致当它被突来的骚动声给破坏时,一种好久没体尝到的恼怒感,就跟铅水一样流啊流流满了我的全身──
我抽起腰间手枪,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砰” 的就是一枪,接著便是什麽重物落地的声响,带起来四周更多类似的声响。
来吧来吧,燥动像火球在我胸腔里翻滚,打从踏上格尔木那一刻直到现在,我还没阖过眼,但此刻我的神智异常清晰、也异常亢奋;
啪啪啪好几道从近身处窜过,我按著每一声喂上一发子弹,眼神一旦凝结了起来,看猎物就像清水,弹道绝不会偏离。
我还等著更多刺激来挑衅我的神经,偌大的树林却在此时再次安静下来,我扣了扣指间的扳机,子弹也刚好没了。
放下枪,正打算补上新的弹匣时,我偶然抬眼一望,位在正前方大约十尺的距离,有一项微微反光的物体,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眯起眼,其实那道反光非常微弱,在一大片都是绿色的掩盖之中,它能被我看见还真是项奇迹。
我把枪插回皮带,一个径直的朝它走过去──随著距离越拉越近,反光在我眼里扩散的形象也越来越鲜明,一道青雷骤地划过脑间,我对它会是什麽东西,貌似有了底。
踢掉纠结在上方的草根,我在反光体之前蹲了下来,伸手拣起它,上方沾满了土屑和泥巴,我用袖口把它们抹掉,看清楚它的原貌。
一个锡制的打火机。
长条状的冰冷,一被握紧在手心里──啪嚓啪嚓,想当初我将它拿在手上,怎麽拍打也点不著火的画面,就跟海啸一样,大量大量朝我涌过来。
我猛地抬头往上看,耸立在我面前的,是一棵伸入天顶的大树,这树乍看下跟其它的没什麽不同,但,此刻我看见它立马想起了些什麽!我把打火机收进口袋,装备扔在了树底,一个脚踏找上一个空隙,蹬著粗大的树干,飞快爬了上去。
过程中我的脑袋里有一卷画片,开始倒带回播──当初我便是顺著现在往上攀的路线,一路翻滚了下来,当时的我已然到达了地面,现在的我,也正好站在那个树洞之前。
从洞内延伸出来的藤蔓,一路纠缠,我顺著它们缠卷的路线望过去,几乎在还没看见之前、就已预见了将会看见什麽──
黑金古刀。
我的意识还落在了树洞里那片阴暗,我的双脚,就已经比我来得及会意过来、快上好几步的跳上了那只树根,一根藤蔓在途间绊倒了我,我一个踉跄,额头在树干前重重撞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刀鞘已贴近在我的鼻尖。
顾不得脑子里一阵晕眩,我拔出挂在腰侧的匕首,胡乱把缠在刀上的藤条枝叶给割断,好像我听得见它在嘶喊、好像如果我再慢个几秒,它就会被卷缠到窒息而死。
总算是清空了它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