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再打量起眼前这人,凉师爷的懦弱跟他刚才的举止,在他身上揉合成一种十分诡异的气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凭什麽摆出一副什麽都看穿的样子?
正极力思考该如何反驳他的话,从我们下方的崖壁,突然间传来一阵悉悉沙沙的声音──
我心头一惊,难道这里,还有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人?总不会是那群戴面具的猴狲又追来吧!
正想探头去看,”师爷” 却催了我一句,”睡下!”
【盗墓笔记衍生】痒邪 瓶邪 …三年 04
我回头狠瞪那冒牌师爷一眼,搞不明他的用意,只是心说你让我睡我就睡?老子凭什麽听你的!!
话还没出口,脖子後方就传来 “啪” 的一声,我只觉被人用手指重重戳了一下,正想去摸,力气竟然怎样也使不出,身体也跟著骤软下来,整个人瘫平在了地面。
我朝天仰躺,眼睁睁看著 “师爷” 把从吴邪那里摸来的枪,收进口袋,并且一脚将拍子撩踢下悬崖,再来他就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我连头也没法转,只能听他的脚步声,渐渐从原地消减,原本从崖下传来的吵杂声,也在这时不见了。
正在心里问候了一千遍他的祖宗,突然间,在我右手方向的吴邪,身体开始产生一些移动的声响,貌似他醒来了;刚才搅和了那麽一大趟,他睡得可安稳,这会儿周遭安静下来,他倒是醒了。
眼下我这副死模样被他瞧见,一切还不给穿帮?我赶紧闭上了眼睛,不得已像那个狗屁师爷所说的,装作睡过去;眼皮闭得死紧的同时,感觉吴邪挨近我身边,审察了一会儿,只当我从刚才就没醒来过。
然後他站起身,听著他的手在身上拍打一阵後,大骂了一句王八蛋,看来他发现到自己的佩枪不见了。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大混乱,我先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切风而来,砰地一声,伴随吴邪的闷哼声、还有倒地的声响,貌似他被不知道什麽人给打到、或踢中了身体──
再来便是一个疑似中年男子的声音,闯进这空间,操著浓浓的广东腔开口讲话;我竖著招子听,心想这人的声音,怎麽有点耳熟啊?没想到接他话的是一把更耳熟的嗓音,就是那凉师爷。
这两人不知打哪儿消失又再冒出来,竟就这麽反客为主,拉吴邪就地坐下,开始一搭一唱的,就著眼前的情形,对他分析起了利害关系:
简地来说,那个中年人,我这会儿倒认出他来了,他就是混在我们跟来的队伍里其中之一人,自称姓王的老板;他应是看上了老吴那莫名奇妙多出来的驱虫能力,想游说他,跟他一起接著往树顶爬,要不继续僵持在这儿,达不到目的,两边人马也都没什麽斩获;
在我听来,这明著是利益交换,暗地里根本是没得商量的威胁;吴邪顾虑我有伤在身──至少他这麽以为,眼前,除了答应这人开的条件,还有其它路可选吗?
更令人恼火的,还是凉师爷,过程中,那王老板说一句他对一句,完全恢复了早先对我和吴邪那副谄媚嘴脸,只是这会儿风向转了边;说到装疯卖傻的段数,我以为自己已经很高竿,看样子他还更胜一筹!
吴邪就这样跟王老板上去了。两人的脚步声一走远,我便猛地打开眼睛,看著那两个身影,延路攀爬到了上方的栈道,他们没背太多装备,所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没入视线不能到达的晦暗处,看不见了。
视野整个被掩盖,换上凉师爷的脸,他把手往我脖子後方伸,又是啪的一下──力量顺著颈椎,一直线灌回我的身体,我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朝他就是一拳!
他一闪身躲过了,我的拳头扑了个空,转过身第二拳再出去,却被他挡了下来,用极大的力道掐住我手腕;
我的拳头在他虎口上颤抖,很是发疼,想挣又挣不开,只好对著他那张可憎的脸一阵叫骂,问他为什麽要让吴邪跟那人上去??!
大吼大叫的同时,却也有一阵心虚告诉我,这不正是我原先预备要干的事吗?
……但是不一样,我跟那个姓王的来路不明的家伙,不一样,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加害吴邪。
他眯著眼,静静等我把所有能拣的骂人脏字都用完了,接著手劲一松,把我的手臂往旁甩开,径直从我身旁走过去,好像当我不存在一样;
不知是不是没了之前的卑躬屈膝,他经过我的时候,我有种他突然高出了我足足半个头的错觉──我背过身去看他,只见他正伸起一只手,按在崖壁上,指尖敲一下点一下的,不知在摸索什麽。
这时候我发现,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跟其它几指相比,竟是不合比例的长,明明之前看还没这样,简直像刚刚才突然拔长的!
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悚感从头顶贯穿到脚板,我正想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却开口说话;
“这里的岩缝间,有水在流动,” 他一边说,一边收起手往回走,站到我面前,把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塞进我手里,”别在上面待太久。”
我低头一看,发现他塞给我的,竟是从吴邪那里拿来的那把手枪,不由得一呆,再抬起头,站在我面前这人,那表情,那声调,他又变回 “师爷” 了?
“师爷” 没再说话,绕过我,留下一地的装备,往我们後方那个岩洞走──趁他还没猫腰钻进洞里,我叫住他,”你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