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地气温比市区低许多度,在这盛夏里绝对算是避暑良地。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景区内逛了一圈,许维翰真的跟个小学生一样,对着各类的植物施展旺盛的好奇心,还抓了两只知了。
“蝉啊,会在地下生活七年,再出到地面来,但是在地面只能生活七天,所以在七天里它们会用尽全力地鸣叫,跟用尽一生似的。”许维翰一脸严肃地科普着生物知识。
“嗯。”杨均宁并不知道这些常识,也不知道许维翰突然认真的用意。
“它们在地底下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没有见过阳光,应该也不会觉得无聊,但当它们破土而出,见到这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它们会欣喜,可是就算再欣喜也只能活七天了。你说,它们会怀念地底下的日子么?”
“不会吧,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杨均宁认真地答道。
“会的。它们会想回到那单纯的世界,而不是被乱花迷了眼睛。”
“你又不是蝉,你怎么知道它怎么想。”
“是啊,我也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所以杨均宁,你要告诉我,不要让我猜。我学的专业没有标准答案,我会猜错的。”许维翰把蝉放回树干上,拍干净双手,回身看着杨均宁。
这回马枪杀的杨均宁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到逛累了,两人找了露营地的一片空旷高地,租了个帐篷安营扎寨。由于两人第一次搭帐篷,无从下手,只好并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研究说明书。
许维翰毕竟纯工科出身,动手能力极强,不多会就三下五除二在实验和摸索中将帐篷搭起来了。杨均宁恨不得起立鼓掌。
两人不打算做饭,就吃着带来的小吃和干粮,说着点没营养的话,熬到了天黑。郊区的星星很亮,布满了整个天空,四周围闪着若隐若现的光。
“是萤火虫啊!”杨均宁也兴奋起来。
“看看就行,别抓了,让人家多活一会。”
杨均宁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不过还是认同许维翰的话。两人坐在帐篷边上,吹着夜风。
“上次你说,你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你不……喜欢我吗?”许维翰突然开口说,声音有些抖,是在紧张吗?
杨均宁没料到会被这样问,他很紧张,用手抓紧了自己屈着的腿,沉默不语。
许维翰知道他不会回答,也不再逼他,伸手揽着杨均宁的肩膀,瘦瘦的,不宽阔但也算坚硬的男生的肩膀。
“均宁,不去美国就不去吧,你等着我回来。”
杨均宁有一秒钟的大脑当机,随后被许维翰的话拉回现实。他循着话语声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
许维翰看着眼前的杨均宁,凑得这么近,脸颊刚好的痘印透着粉色,眼眸的眼色要比其他人浅一些,透露出的每个神色都那么熟悉,下巴有青色的印子却也很浅,嘴唇看上去很软自己也只尝过一次味道怎样都快要忘了……就是这么熟悉的人,可是……
许维翰没办法往下想,一时抑制不住情感,把杨均宁拉近,自己凑上去在他额头上印下自己的唇印,只一下便放开。
“均宁,我回来的时候会变得更好的,我知道你也会的,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这句话杨均宁在许维翰每次比赛前都会说,这是许维翰第一次对杨均宁说。
是夜,因为天气热,两人都不需要睡袋取暖,并排着躺在帐篷里,手臂只要动一下就会碰到对方的。半夜的时候许维翰感觉到身旁逐渐靠近的气息,估计是杨均宁醒了。他闭着眼,感受着此时杨均宁望着自己的目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杨均宁下一步想干嘛。杨均宁只是慢慢地靠近他,轻轻地将自己的嘴印上了许维翰的额头,然后是脸颊,下巴,甚至喉结。许维翰连大气都不敢喘害怕露陷,暗搓搓地享受着这种甜蜜,又暗自等待着嘴唇的洗礼。可惜的是,杨均宁的气息在极度靠近嘴唇的地方停留了数十秒,最终渐渐远去了。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动作声音,想是杨均宁已经躺回去了。
可恶啊,这算什么,半夜偷亲人也要做到位啊,本来打算等杨均宁主动送上嘴唇的时候就绝地反攻的许维翰心里七上八下跟吃了瘪一样。
杨均宁的心情也不好受,像是做一道菜做砸了吃不出是甜味还是咸味。殊不知身边假寐的人装作不自觉的翻动身子,就猝不及防地被抱个满怀。被比自己高大的许维翰抱着,双腿还被那人的大长腿搭上了,动弹不得的杨均宁最后竟也沉沉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突然很迷《世界奇妙物语》,里面有一个转世做蝉的故事,所以很想写蝉的梗。似乎硬要和文章联系上蛮难的,凑合看吧【
☆、离别的笙箫
22。
这个假期算得上是两人见面最少的假期。因为准备出国的事许维翰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忙碌的多,他也很想多见见杨均宁,毕竟接下来就要分开一年,杨均宁倒是和平常的每个假期一样,找了份家教,平时不常出门,偶尔和还算熟络的同学见面。
杨雅宁倒是成熟了一点,也找了份兼职在打工,杨均宁去帮她送过几次吃的,发现这小丫头的眼神一直没在客人身上停留过,却围绕着店长打转,这也太明白不过了。杨均宁也没敢跟伯父伯母提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假期的下半段,许维翰终于邀请杨均宁到他家例行吃饭。
许爸爸许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杨均宁客气,不用许维翰说,杨均宁也能感觉到许维翰一家人对自己是真心好,如果有机会,他第一个要报答伯父一家人,第二个绝对是许维翰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