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车,尹小枫送他们到空航大门口,就开车走了。
家里只有伯母程玉在,一看见南北墨这副醉鬼样,话都不想说,麻烦姜御丞把南北墨给拖到房间里,程玉懒得伺候南北墨,让姜御丞把人丢床上就行了。
前两天程玉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被罩那些还挂在阳台晾着,程玉也没想到南珈会过来,就没套南珈房间里的,南珈便去阳台把被罩拿回房间整理。
姜御丞关门下楼的时候,恰好碰上南珈。
走廊不宽不窄,两个人站着,中间还留得有距离。
南珈面容素净,眼波淡淡的,好像不会为他突起狂澜,亦不会因别的多有微动,就站在那儿,安安静静且又疏离地瞧着他,让他不敢上前扰乱,“要走了么?”
“嗯。”
姜御丞颔了颔首,还想说点什么,南珈先道:“那我就不送你了,还得套被子。”
话音一落,人就绕过他,回了房间里。
手背有触碰到她的衣袖,就那么扫了一下,姜御丞微微有些失神,在原地站了些许久,才走下楼。
芦蘅一如既往,等姜御丞回家了才去休息,姜云之坐在客厅喝茶,唤他过来坐。
三年了儿子才回来,姜云之心头上的那把刀子终于可以落地。
去机场接人那天,他看见姜御丞穿着常服,硬气秀挺,眼里多了几分世故沉着,整个人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泪目,无比庆幸姜御丞能好好的活着回来,之前的那些矛盾与间隙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要姜御丞能回来。
在部队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他虽然从那一页页的报告资料里可以得知姜御丞这三年所经历的一切,问别的,姜御丞缄口不言,但还是能清楚知道姜御丞在外面经受的肯定远远不止那些苍白的报告纸上所写,儿子走的路,与他年轻时候走的无异。
当初同意姜御丞去云城,并且放弃飞行员的身份加入特种训练,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泓的事儿如果不由姜御丞亲手解决,他这个儿子会带着陈泓的影子过一辈子,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将来的某一天会被这件事所逼疯,所以最后他答应了姜御丞的请求。
这三年里,他过得并不比任何人舒坦,姜御丞接触的是贩毒集团的内部高层,做什么都有人监视,事无巨细,只要有一丝异动被察觉,与之相关的人都得死,每次得到云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他的内心都饱受着煎熬和折磨,就怕一步错,他这个儿子就没了。
所幸老天爷眷顾他们姜家。
而按理说俩父子在机场相见,本应好好拥抱一番,诉述情感,可是他这个儿一下飞机就问他:“南珈还好吗?”
在场的其他长辈从小看着姜御丞长大,也都清楚姜御丞的忍性,虽然是在军校里,但真要上了战场,即便遇到死路,也不会因此跳躁不安,惧怕,随时随地准备为国家牺牲。
而现在姜御丞眼里的那种期翼和害怕是他从未看到过的。
那时他便知道,他这个儿子就是一情种。
“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家,还以为你和蒋参谋吃完饭就回来了。”
姜云之倒了杯茶,示意姜御丞喝。
“跟北墨他们聚了一下。”姜御丞说。
姜云之看看他,半晌,问道:“见到南珈了?”
“嗯。”姜御丞喝了口茶。
姜云之:“挑个时间把那丫头带过来给我瞧瞧,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丫头让你惦记那么久。”
“现在还不行,”姜御丞说,“等她理我了再说。”
对这话,姜云之心里有点不爽利,就道:“要是那丫头一辈子都不理你了呢?”
姜御丞淡淡地笑,“那我就一辈子等她,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