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他这样,耗力地拉着满弓,仍能保持那么长时间纹丝不动,稳定得恍如石雕木刻,这得虚耗极大的力气,还不一定有机会能射中敌酋。
四爷的等待并没有白费,有几支箭矢穿过重重阻碍。突然到了那蒙古将领眼前,那蒙古将领连忙侧头挥刀格挡,那一瞬间,他的咽喉要害终于完全暴露在四爷眼下!
唇角一勾,四爷手里的箭间不容发的飞了出去,“咻——”的破空之声犹在耳边回响,那边马背上的蒙古将领已身体僵硬,缓慢而不甘地轰然倒下,咽喉部赫然插着一支白羽箭!
“四爷好箭法!”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亲卫纷纷喝彩。
四爷冷冷一笑,再次张弓搭箭,又瞄向另一名差不多的蒙古将领。
这支两百人左右的蒙古小队,也就两名将领,另一名看到自己同伴被人一箭毙命,吓得亡魂直冒,再也顾不得恋战,大喊着:“撤退!撤退!”掉头便往来路上杀去。
不想金兵少了一名马上惯将的威胁,战力陡增,更兼士气大振,一个个杀得性起,勇猛百倍,一阵围攻下来,却是成功砍掉了剩下那名蒙古将领的马脚,令他摔下马来,紧接着压上去一轮攻击,终于将他活生生擒住。
两名首领一死一被俘,那些普通蒙古兵士顿失了主心骨,斗志涣散,不过片刻便或死或伤被金兵收拾得干干净净。
四爷这才放下手里的弓箭,指挥一众兵士开始打扫战场。收缴物资,并命人将那活捉的将领带到了营帐前空地。
那名蒙古将领一路破口大骂,被拖拽他的金兵拳打脚踢,揍得鼻青脸肿,牙齿都掉了几颗,两边脸都肿得老高,到后来说话已是变得含糊漏风,基本听不清了!
四爷端坐在一根矮木桩上,拔出苏浅兰的御赐金刀随意的把玩着,寒森森的刀芒掠过那蒙古将领眼睛,闪得他两眼生花,好半天才看清这位金国统帅的面容,不由惊得瞪大了眼睛,似是根本想不到伏击自己的会是他!
“系你?合、合呼王……王勃、勃叶……也?”那蒙古将领含糊不清地吃吃惊叫。
合?呼完?黑还?勃叶?是勃烈吧?躲在营帐中向外偷听的苏浅兰费力的辨认着那蒙古将领的说话,可惜太含糊了!听不明白!
脑子里急速转动,苏浅兰却是想起了“勃烈”一词,在蒙古语中是“苍狼”之意,当时女真人还没有自己的文字,因而常取蒙古名字,并且名字都带有寓意。
比如“嘎鲁”即“大雁”之意,“阿日斯兰”即“雄狮”之意,“黑还”也有“土黄色”之意……莫非这金国统帅的名字,就是“黑还勃烈”。意指黄色的苍狼?
但闻四爷哂笑一声,手中金刀一顿,冷声道:“钟嫩!你身为左翼扎鲁特台吉,也算独霸一域的人物,性子也倔,骨头够硬,我便给你一个生还的机会如何?”
“我……我死也不降!”那蒙古将领硬着脖颈,色厉内荏的嚣叫。
四爷站起身来,在那蒙古将领面前走了两个来回,压迫的气息发散出来,竟是吓得他屏住了气息作声不得。
“你再说一次?”四爷气息一敛。
那蒙古将领缓过气来。却是怒目望着这位四爷,操着含糊漏风的口音嚣叫:“我们大汗会报仇的!你们金国逃不掉覆灭的命运!……”
叫声未已,四爷手起刀落,金刀划破了他的颈动脉,鲜血狂溅。那蒙古将领不甘心、不服气的瞪视着面前的金国统帅,却是永远也叫不出声来了!
“果然好刀!”四爷看着手里滴血不沾的金刀,赞了一句,脚下轻轻一蹬,踢得死也不肯倒下的那蒙古将领尸身死狗般滚了出去。
“拖下去,痕迹清理干净!”四爷淡然吩咐,口气轻松随意得就像他刚刚并不是在杀人,而是在闲庭信步,看到路边有落叶,便叫奴仆扫地。
营帐中苏浅兰虽未亲眼看见那“黑还勃烈”杀人的场面,却能从听到的声音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想到刚刚还在说话的一个人,转眼就魂归极乐,顿然吓得心脏突突乱跳!原来那金国统帅是这等杀人不眨眼的狠厉角色,如是惹他翻脸,自己等人的性命岂非完蛋?
正自惊惧不定,帐帘一掀,那个“黑还勃烈”再次步入营帐。
看到苏浅兰仍然好端端清醒的站着,并没有如所预料的那样晕厥过去,四爷眼中不由浮出了两分笑意:“金刀郡主,能获得这样的称号,果然是有几分道道!”
苏浅兰吸了口气道:“我想你的伏击应该结束了!我们只是误闯你的埋伏地点,先前你既然只是把我们拘禁起来,没有打算杀人灭口,那么现在,你也应该可以放我们回去!”
四爷看着她轻笑一声:“我看你们的行进路线,可不是要回科尔沁!”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