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勃勃的绿色景致,好一幅魅惑的美人春睡图。
“格格!”一声轻唤赶跑了苏浅兰的瞌睡虫,她睁开迷离的眼睛一看,原本在一旁替她打理账本的阿娜日已经不见人影,矮身蹲在她眼前的,正是这几天替她去秘密办事的姗丹。
“姗丹?”苏浅兰精神微微一振:“怎么样?”
姗丹露出一脸难色,转头看了看已经被她寻理由远远打发离去的小丫头们背影,低声道:“格格,大夫说了,是药都带有三分毒性,健康的人如果硬吃,那没病也要弄出病来!所以那药只能卖给那些已经生够了孩子的夫人们,未曾生育的妇人是断断不能乱吃的!”
也就是说,这时代的避孕药方并不好用,它很可能让一名妇人由避孕变成不孕!苏浅兰闻言呆了半晌,肯不肯生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又是另一回事了,她虽然不愿要孩子,却绝不肯做那不能生的女人!那没有药吃的话,她又怎么能完成避孕的大计?
“那药你买了么?”苏浅兰泄气的问了姗丹一句。
“奴婢……买了两剂。”姗丹忐忑地从背后拎出两包草药来。
苏浅兰接药在手,好生为难,真是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要用的话还得千方百计偷偷煎熬、偷偷服用,在这奴仆如云,处处眼线的贝勒府里想瞒过四贝勒,简直有点痴心妄想。
姗丹这丫头,真多事!怎么不先来问了自己意见再决定买或不买?苏浅兰拿着药,宛如拿着烫手山芋,先横了姗丹一眼,心中叹气。
既然买都买了,还是先想办法煎煮出来,捱过这段危险期再说吧!谁让自己改什么家规来着,否则将每个月危险期都安排了四贝勒去别的院子里歇夜,哪还用这般提心吊胆的筹谋?
“这药该怎么吃?”苏浅兰怔怔发问。
“水煎服,一日一剂,一天两服,早晚各一服。”姗丹老实回答。
“哦!”苏浅兰轻轻叹气:“那你就想办法亲自去煎一碗来吧!小心避开旁人,别让贝勒爷发现!”
“是,格格!”姗丹面上掠过不忍之色,又没法像阿娜日那样违逆主人,只得接回药包站起身来,却不料刚一抬头,就看到四贝勒从院门那边迎面走来,不由惊呼了一句:“是贝勒爷!”
苏浅兰骇得一跳,差点滚下榻来,往常这个时候,四贝勒还在汗宫忙着呢!前方打仗,后方调度,还有各种政务,哪样不要他操心,他今天怎么偏偏有空在这个时间跑回家来?!
姗丹脸色惨变,她现在从善如流,也换了一身苏浅兰设计的那种专体现女子美好曲线的旗袍,身上可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藏住那两包超过拳头大小的药,而这里视野空阔,周围没有假山石头,也没有树洞,就是想找个背眼的地方塞进去,也寻不着。
“别慌!大大方方捧着!”苏浅兰坐直身子,一面捡起掉落榻下的书册,一面对姗丹低声喝斥。
唯今之计,只能冒险用心理战术,以不在意的态度来麻痹敌人,就像二战时期那个著名的情报案例,德军满屋子搜寻一封紧要情报,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却对那封大大方方就放在桌上的情报视而不见!
姗丹一怔,见着苏浅兰面色虽有些发白,神态却依然镇定如昔,狂跳的心也不由受到感染平复了少许,对着已经走近的四贝勒屈膝福了下去:“贝勒爷吉祥!”
四贝勒神色有些古怪,大不同于往日的亢奋精神,瞧着似乎有些无奈烦闷,还隐隐的似乎有些忧虑。
苏浅兰也瞧出了四贝勒的异样,心中却更加冷静下来,眼下四贝勒是越有心事越好,被他发现自己偷偷避孕的机率就越小,就是不晓得他怎会这般神态的跑了回来?
想到此处,便起身将湘妃榻让出来拽了四贝勒坐下,笑问:“今天怎么了?这么早就回府来!”
四贝勒见着她的打扮,眼前一亮,神情里的沉郁顿然消散了大半,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将她拉近身旁,淡笑摇头:“没事!”
“姗丹,去端些茶点来!”苏浅兰趁机给姗丹制造离开的机会。
姗丹一喜,连忙大声答应:“是!格格!”
“等等!不用忙了!”四贝勒转头阻止。姗丹一惊,本能的将手一背,把药藏到了后背。苏浅兰心中一凉,大喊“完蛋”!
果然,姗丹如是大大方方站着不动,四贝勒那视若无睹的一瞥未必能发现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她这一动作,顿然引起了四贝勒的注意,他本就极擅观察,立时喝了一声:“把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姗丹面色刷白,在四贝勒锐利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颤抖着,怯生生将背后的药包慢慢移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