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雪轻笑,“孩子气,你不喜欢人家没关系,但这是好东西,对你修习内功大大有益。再说他送你了,就是你的。和他没关系了。”他走过去,将暖玉亲手给小七又戴了回去。
小七噘嘴,“这可是师傅说的,要不管他是什么宝贝,我才不稀罕。”
阿朵收拾了茶具出门,看见周霁雪撩开小七披散着的长发,修长的手指捏着拴着玉石的绳子,穿过小七白皙纤细的脖子,脸上带着笑意,将绳子系好。明明可以立刻收回的手指,却偏偏在小七的脖颈间停留片刻,抚触了那里的温暖和柔嫩。周霁雪那眼神里的宠溺,让阿朵的心里像是猛地插进去一把刀。
平时阿朵和小七一样都是粗枝大叶的人。在外人看周霁雪是她的主子,她是周霁雪的婢女。但是周霁雪对她从来没有主子的威严,她对周霁雪也从来没有婢女的卑下。阿朵一直像是周霁雪的亲人那样全心全意的照顾周霁雪的起居。
任何人和周霁雪生活的久了,都会对他产生强烈的依赖感。因为这天下没有人他不知道的事情,因为这天下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因为这天下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他足够强,又如此的谦和。他足够漂亮,却行事低调。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没有女子会不动心。
她从来没有把小七当女孩子看,在她心目中,小七就是只皮猴子。但是今天她终于明白,小七是少女,而且是足够美丽的少女,因为她浑然天成独特的气质,加上她的美貌,才能让刚刚屋里的三名少年为她着迷。
她忽略了,抛开所有围绕周霁雪的光环,其实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七情六欲。
阿朵端着茶具在门口一直站着,当周霁雪的手离开小七那纤细的脖颈,小七一抬头看见阿朵的目光很奇怪,她蹦蹦跳跳的跑到阿朵面前,一咧嘴,露出两排漂亮的牙齿,“阿朵姐姐想什么心事呢?”
阿朵神色慌乱,躲开小七的灿烂,端着托盘走了。
没有什么能逃过周霁雪的目光。他只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阿朵走了,小七觉得山风往屋子里吹着冷,就顺手将屋门关上。这在平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今天的阿朵看来,她的眼角眉梢,忧虑越发的幽深。
小七问周霁雪,“师傅昨晚是你找我回来的吗?”
周霁雪很淡定的点头,“你也太冒失了。吃过一次亏,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小七又问,“那我湿衣服是师傅帮我脱了吗?”
周霁雪继续很淡定的点头。
小七高高兴兴的又蹦到周霁雪的跟前,一把环住周霁雪的手臂,“那师傅,有没有觉得我长大了?”
周霁雪问,“你不是一直在长大吗?”
小七对周霁雪的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我是说那里,那里!”
周霁雪问,“哪里?”
小七噘嘴,“原来没变啊,我最近总觉得有些紧。”
周霁雪斜眼瞟了小七平坦坦的脖子以下的部位,“师傅觉得你应该去找阿朵说这种事,不应该和我说。”
小七不以为然的说,“阿朵可没帮我换过衣服,看过我全身。”
周霁雪叹了口气,“小七啊,你长大了,该避避嫌了。你不能总这样。自古以来,女子的名节是要用性命去保护的。”
小七窃笑,“我又没和别人说,我只和师傅说。再说了,反正我以后是要嫁给师傅的。”
小七说这话的时候,阿朵正好推门进屋,这句话阿朵是听的真真切切,整个人和傻了一样,怔怔的盯着小七和周霁雪。
周霁雪当着阿朵的面,一把将小七推开,凤目凛然,“说什么混账话!”
小七就觉得自己面前一阵强劲的罡风,将自己直接推到了站在门口的阿朵身边,她身子单薄,站立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七直接蒙了,阿朵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了缓和。
周霁雪对小七冷冷的说,“以后再说这种混账话,你就卷铺盖滚蛋。”
小七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乌溜溜的眼睛里含着委屈的泪,直直的盯着周霁雪看。
阿朵伸手想去扶起小七,小七却将阿朵猛然一推,狂奔出了屋子。
阿朵转身就追了出去。
周霁雪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神色难辨,如坐针毡,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可能如果刚刚阿朵没有进屋,小七如此那样说,也就说了。
可是偏偏就在那一刻进了屋,他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发现孩子,突然的,没有预兆的,甚至带了心虚的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