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刑具虽然不全,但正常人往这里来走上一遭,挨个试上一遍,没有几个不哭爹喊娘,把自己肚子里知道的那点儿东西全招出来的。
这年头可没人在大牢里,跟你一个囚犯讲什么人情法理。
刑具是真往人身上招呼。
陈融的公侯身份摆在那里,没有刘小猪的点头默认,张汤一个区区御史,没那个能力在陈融身上用刑。
可隆虑侯府的其他人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但张汤却还是忽视了真的有人能顶住这些刑具。
这可不行啊。
天牢的刑具种类必须要丰富,要得以加强才行。
“要我说这案子,你就把他送回去呗。大家都知道这案子有多难处理,送回去又不丢人。”
旁边的御史劝张汤放弃。
“不。”张汤显然不是个那么轻言放弃的人,摇着头说道:“我想再试试。”
“怎么?你又有想法了?”
张汤从袖子里抽出几张竹简,指着上面写着的一个人名,道:“那个管家虽然没有把他知道的说出来,但他的举动却印证了一件事情,他是知道其中内情的。”
“既然管家知道,那侯府中就一定会有其他比他身份更高的人知道这些事情。”
“这家伙可是跟在隆虑侯身边几十年的老管家了,整个隆虑侯府,身份比他还高的人没几个吧。”旁边的御史皱着眉头,并不能理解张汤这个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管家和管家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并不是说这个管家知道,其他的管家也一定知道。
而作为一府心腹的大管家,能在他之上的,也就只有真正的主人家了。
隆虑侯府的主人家是什么人,身份就不必多说了。哪一个不跟皇家带着关系?
陈融身上用不得刑,难道其他人身上就能用的了刑了?
别做梦了。
“令从,现在陛下虽然不待见陈家,但其中的关系你是清楚的,今天不待见,不代表明天不待见,后天不待见。”旁边的御史,生怕张汤干出什么离谱的操作来,连忙劝道:“是真有哪一天,陛下突然想起来要见一见,结果你把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带过去,你猜陛下会怎么想?”
“令从,你这么年轻,犯不得把自己的仕途和命也跟着搭上去啊。”
“想什么呢?谁说我要动刑了?”
张汤摇了摇头,对旁边同伴的相劝表示无趣。
“不动刑?那你想怎么做?”
旁边的御史听到这话,有些不怎么相信的同时还有些好奇。
他是御史,写写东西弹劾一下谁倒是还在行。
但要是说办案子,尤其是这种刑讯工作,除了用刑,他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
不过张汤和自己不一样,人家的父亲是长安丞,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
甚至听说张汤小时候,还对老鼠刑讯过。
即便是在天才扎堆的长安城,都属于其中的另类了。
“怀疑有时候比恐惧更有用。”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张汤指着竹简上的那个名字,道:“你消息这么灵通,一定知道之前陈通挨揍的事情吧?”
旁边的御史点了点头,道:“知道啊,而且揍他的人就是隆虑侯啊。”
张汤会心一笑,道:“那你知道,揍他的人是谁找来的吗?”
“谁?”
……
“干什么!?我是隆虑侯之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