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姑娘的话说的虽然有些直白,但道理确实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她们这些寄生在群玉阁的姑娘,甚至要比那些歌女的地位还不足。
别看她们现在比那些歌女风光许多,平日里即便是对这些歌女颐指气使,也不会有人多苛责她们什么。
可最起码这些歌女,不至于要被人逼着交身子。
可是她们不一样。
她们赖以生存的基础,或者说她们得以活在这里的最底线,就是她们的身子。
群玉阁在外面看起来是光鲜亮丽,但那是对于平日里流连在此的客人们来说,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好去处。
可对于生活在这里面的人来说,尤其是她们这些生活在里面的姑娘们来说,可当真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在这里面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人不想能够逃离此处的。
要是没什么出路倒是还好,就算是和其他地方的姑娘们一样,只能依靠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发的恩赏一样,得以让她们摆脱现在的身份,重新到外面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正常人。
说真的,即便是这样,雀儿大不了都会选择认命。
毕竟上面那些贵人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根本就不是她们能够接触到的,她们绝大多数人,即便是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接触到几个上面的贵人。
就算是平时偶尔碰到了这些贵人们,贵人们也绝对不会多看她们半眼,想要搞清楚这些贵人们在想什么,无异于痴人说梦。
左右都没有希望,自然也就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瞎想。
可偏偏这里的群玉阁不一样。
群玉阁是把机会直接摆在了你的面前,只要你能够拿到花魁大会中的首位,成为这一届的花魁,你就可以离开群玉阁,去外面开启一段自己新的生活。
无一例外。
这一点,淮南王府做的是相当有诚意。
可是话又说回来,花魁大会三年一届,而每一次花魁大会只有一个人,能够摆脱本就被安排好的宿命,选择一段自己想要的人生。
而每一次要争夺这机会的人,只会比上一次多而不会少。
而姑娘们在平时,几乎是每时每刻接待客人的时候,也都无一例外地想着,能不能想办法让自己通过这条路子,离开群玉阁。
除开这一条路以外,她们别无其他的选择可以走。
群玉阁有官家的身份作为背景,已经将整条路都堵死了,即便是姑娘们想靠自己赚钱,给自己赎身都是完全不可能的。
“话说小紫,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能出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啊?”
这种事情是每一个在群玉阁的姑娘的伤心事,不论是在前面挂的牌子的还是没挂牌子的,对于这种无解的事情,没必要让太多的人为此烦心。
还不如说点开心的事。
“姑娘要是要奴婢,奴婢肯定是跟着姑娘的。”小紫继续整理着衣服。
“那还不错,咱们两个人出去相依为命。其实要是能找人合作也不错,我这些年下来手里也攒了不少钱,到时候交给外人,让他趁着花魁大会把我弄出去,说不定出去我还能得个自由的身份。”
雀儿说着,眼底的光倒是亮了几分。
“听说最近城里面有个新开的酒馆,里面还有说书的。群玉阁原本不少客人,都被酒馆那边给抢了过去。”
“要是我真能出去的话,凭我这口才,当个说书的是不是也行啊?”
“好啦姑娘,咱们上哪去找这么可靠的人,不会把你的钱直接打包带走私吞呐。”小紫从衣服堆里选了套衣服,拿起来,扯了一个笑容道:“姑娘换衣服啦,今晚还有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