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薰含笑地凝望着他担忧的面容。
“什么?”“他借着昏黄的灯光上下打量她全身,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就让他魂飞魄散,一张脸倏地惨白起来,她的右小腿上有一道伤口,虽说大部分的血已经干涸,但延着膝盖附近的伤口仍沁着血丝。
“唐二哥,你怎么啦?”
小薰既心疼又不解地摸摸唐易凡的脸颊,看他似无反应、也不抗拒,干脆趁机多摸几下,免得他一个回神,又对她不理不睬。
“这伤——这伤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试了好几次,粗哑的声音总算吐出成串的句子。
“她低头一看,哎呀!就是这个先前令她哭得死去活来的伤口,现在她却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为那刺骨的疼痛已暂时被唐易凡的关切给取代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又让她隐约感到疼痛起来。
她苦着一张脸,
“都怪你啦。”
“怪我?”
“不怪你,怪谁?要是你答应与我共度烛光晚餐,说什么我也不会跟杜欣去玩……”
“让人欺负了?”
他停下手边的工作,怒道。
“让你给欺负了啦!”
她吹胡子瞪眼、随即又缩了缩肩,原来她是被小腿上的双氧水给刺激得龇牙咧嘴,好不疼痛。
“疼吗?”
“疼死了!”
他紧抿着唇。
“该死,伤口必须缝合,我们必须去找医生。”
他的喉咙紧缩。
“你太夸张了啦!这只是个小伤口而已;是我回来的时候,在大马路口跌倒的,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顿了顿,咬住下层,拼命让当时的无助、惊恐、疼痛的心情回到脸蛋上;虽然是难上加难——因为有谁能在达到喜悦最颠峰的当时。让自己毫不犹豫地朝地狱纵身一跳呢?但她——温念薰还是做到了。红红的眼眶、欲哭无泪的表倩像是死了亲爹亲娘,除了那嘴角忍不住想笑地扬了扬,大体而言,她还算装得有模有样。
“大概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倒楣吧。”
她吸吸鼻子、暗暗笑道:
“我一心一意只想赶着回来路你道晚安,却没想到我会跌个狗吃屎,竟被一根生了锈的钉子刺进我的腿里,我挤命地想抹去血迹,但没想到愈抹愈多,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说到激动处,她干脆自动投入他的怀抱;那嘴角放肆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此时,唐易凡的脸色除了像白纸般惨白外,还有一层铁青的色彩,若隐若现出现在他严肃的脸庞;要不是他眼底透露着关切与怜惜,她还以为他要狠狠抽她一顿,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极了!
不是她存心要他难过得死去活来,其实看他这样,她也会很心疼的,只是像他这种超级木头人,要是不好好把握这个刺激他的机会,那要等待何年呢?
“至少,你必须打针,以防破伤风。”
他沉声道。
“其实,我说了也不怕你笑:从小到大。我最怕打针了;我宁可吃苦死人的药,我也不愿打针。”
“至少去看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