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二爷爷看上去比较沉默寡言,即使喝了酒也与先前无异,不多话也不冷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大姑爷爷则显得话痨了些,时不时把话题引到晏云清身上,亦或者给她夹点菜,热情得让她分外不适应。
&esp;&esp;“云清啊,这抱错孩子的事情,谁也不是存心的。平心而论,我们这里肯定没有你以前的生活好,但是有句话叫血溶于水,再怎么样,你们也是亲人,这里也是你的根,平日里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多体谅些,云清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老三你们也担待些。你呀,就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好好相处。”
&esp;&esp;“好的好的。”
&esp;&esp;这一番话,说实话,晏云清挺感动的。从爷爷亲自叫车上街去接她,到奶奶做了一大桌子菜为她接风,再到现在,她一直都在被老人们照顾着,努力帮助她融入这里。
&esp;&esp;虽然与自己之前的生活相比落差感挺大的,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都是过去了,这才是她本应该过得生活,一味地回忆过去,除了让她更加处境艰难毫无用处。
&esp;&esp;看着碗里的菜,晏云清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吃了几口。
&esp;&esp;总是要改变的。
&esp;&esp;在众人的细细叮嘱下吃完午饭,又与他们寒暄几句后,终于将人一一送走,家里一时间只剩下祖孙三人,热闹过后的家里突然就显得分外冷清与尴尬。
&esp;&esp;晏云清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两位老人含笑却无话可说的目光,心中暗生几分无措,想着在这个时候应该聊些什么缓解尴尬,可这会儿话题都聊完了,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作罢。
&esp;&esp;她与他们语言不通,交流起来分外吃力,而且她习惯了那个圈子里的情感表达方式,冷冷淡淡,端庄自持,这会儿面对来自血缘长辈的热情关怀,说实话,挺不适应的。
&esp;&esp;她并不是一个特别长袖善舞能说会道的人,如果不是她身边总有一群人陪着她,主动找她聊天,投其所好,其实她应该算是一个平日里偏内向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不是很喜欢主动的人。
&esp;&esp;“这东房我给扫过了,以后啊你就住在东房,行李我给你放进去了,一会儿收拾。”
&esp;&esp;奶奶说着别扭的普通话,听起来其实挺好笑的,可晏云清却感觉到了奶奶的关怀。
&esp;&esp;“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esp;&esp;晏云清哪敢真的麻烦奶奶帮自己收拾行李,她虽然现在血缘上与他们是爷孙关系,可真的算起来,却仅仅是个才刚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初来乍到就能得到这种待遇,晏云清心中挺感激的。
&esp;&esp;真假孙女一事,忽遭变故心生怨怼的又岂是她一人。她没了二十多年来倚靠的家和家人,人家又何尝不是失去了含辛茹苦养大、朝夕相处的亲亲孙女呢。
&esp;&esp;一场抱错了二十四年的闹剧,纵使如今已各归各位,谁也不曾偏颇了,可这二十四年的感情、际遇,又是哪里能分得清算得明白的呢。
&esp;&esp;两个家庭,两个孩子,都是被害者,都是输家。可偏偏,你又能说谁是施害者呢?
&esp;&esp;算不明白的,各人各命,意外罢了。
&esp;&esp;姜家占地大概一百五六十平,位处河东正中那一块,东西两进门,四间屋子,面积听上去还可以,可都大在庭院,房间小的很。
&esp;&esp;主屋一共两间房间,一间是爷爷奶奶住的西房,另一间就是给晏云清的东房。
&esp;&esp;里面装着一台年代已久明显发黄的空调,天花板已经被烟熏成了黄色,地上铺着黄棕色瓷砖,墙面被刷成了白色,里面还有一个镜子已经灰蒙蒙的梳妆台,梳妆台附近是一张靠墙角放的床,两米长的床正好和房间的宽度差不多,倒也放置得刚好。只是床底下依稀可以看见堆着杂物,坐在床边往前看,正好可以看到窗户和两扇落满灰尘的窗帘,窗户下是一个桌柜,上面下面也堆满了杂物。
&esp;&esp;整个房间大概十五六平,满满当当的杂物,显得分外狭□□仄。
&esp;&esp;这是直接在仓库里安了张床吗?
&esp;&esp;虽然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这里是乡村,姜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种种条件自然是无法和晏家相比的,可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房间,晏云清叹了口气,额头隐隐作痛,一时间竟感觉无从下脚。
&esp;&esp;鸠占鹊巢
&esp;&esp;“哼。”
&esp;&esp;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刚准备进幼儿园,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蘑菇头小哥哥走在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察觉到她在看他后,瞥了一眼她身旁的俊秀小哥哥,轻哼一声跑到她前面,先进了幼儿园。
&esp;&esp;“他还在生气啊?”
&esp;&esp;“嗯,已经三天了。”俊秀的小男孩与她并排走着,看着前面的明明气鼓鼓却依然等着她哄的蘑菇头男孩,笑着摇了摇头。
&esp;&esp;“要不我也去让他打一顿?”对于自己生气时,居然把楚宿给推倒打败了,害得他被奚落,小姑娘挺不好意思的。
&esp;&esp;“别这样,那他会被楚奶奶她们抓起来打一顿的,到时候肯定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