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帝的大婚夜,隆重而华丽。
红绸遍布,灯火猩红。
与皇后眼上的红绸一样,耀眼极了。
太后回过神来,合衣在皇后身旁躺下,目视横梁,淡然地闭上眼睛。
裴瑶等了许久,只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塌陷下去,接着,耳畔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良久,呼吸凝滞,风声簌簌,好像风吹在了耳边。
裴瑶感觉到困顿,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眼上的红绸已经不见了。
习惯性在被下摸索衣裳,一摸就摸到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裴瑶顿时醒了过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小衣,她明明记得昨夜自己是脱了小衣的,自己梦游又穿回去了?
裴瑶浑浑噩噩地起身更衣,拿起香囊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昨夜来的目的,不想忘了告诉太后。
美人计没有成功,还忘了大事。
裴瑶揉了揉发晕的头,对着铜镜打了哈欠,由着若云给她梳妆。
回到椒房殿,就见到了皇帝身前的内侍,他正笑吟吟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陛下有事,劳您出宫走一遭。”
“出宫做甚?”裴瑶警惕,这几日国师明里暗里总盯着她,在宫里有太后的保护,出了宫廷可就麻烦了。
皇帝拥有四方,虽说政权在太后手中,可他要做的事情,太后压根不会去管,他面前有那么多人为他办事,还需要作为皇后的她?
内侍眉清目秀,跪在皇后脚下,目光落在她的绣鞋上,绣鞋的绣面极为精致,是芍药图案,他开口解释道:“是给丞相送些礼,丞相辛苦,陛下不良于行,唯有皇后娘娘代行。”
内侍低着头说话,裴瑶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只盯着内侍的背去看,眼神慢慢幽深,看得皱眉。不管陛下的什么意思,她都得走一趟,他是大汉的君主,她是大汉的皇后,对外,他们就是夫妻一体。
“好,本官去换一身得体的衣裳,再劳烦你去给太后传一句话,就说青竹绣好了,问太后何时要。”
说完,裴瑶扶着青竹的手朝寝殿走去。
内侍连连应声,听到太后几字后双腿店都开始发抖,事关太后,他就不敢马虎了,太后问起来,他就得死。
裴瑶回到寝殿让人去准备凤袍,青竹不知内情,只知去见丞相,选了一件端庄的凤袍,又以凤簪为配。
更衣后,裴瑶就像换了一人般,雍容华贵,她扫了一眼被搁置下来的香囊,青竹立即取过来,道:“怕是不合适了。”
青竹香囊不适合与凤袍相配。
裴瑶取过并没有去佩戴,而是放在了袖袋里,朝着铜镜里自己婉转一笑。
菩萨啊,你若真在,就保佑无望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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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华园里的高台上正有伶人作舞,太后坐在对面看台上,国师陪伴在侧。
只有两人在观舞,没有皇帝在,更没有百官。
太后刚入座不久,伶人的水袖就挥了过来,舞姿妖娆,太后笑了,“国师该走美人计了?”
小皇后笨拙不堪,美人计也使得差,却比眼前的这些女子精彩多了。
太后看了一眼橘子糖,修长的手指挑了一颗放入嘴里,百里沭心中不安,算了算时辰,皇后也该出宫了。
“太后喜欢就好,臣就不打扰您观舞了。”她起身就要走,皇后狡猾,错过这次,下次就难了。
“国师急什么,你做东,怎么能自己走了。”太后的手指敲在了糖盒上,发出了特有的声响。她取了一颗糖,眨眼的功夫,糖脱手,砸在了伶人的腿上。
伶人唉叫一声,当即就跪了下来,百里沭眼皮子一跳,“太后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