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他就喜欢找煜哥呗。要不是有几个投资商还要应付,没准这次就跟我们一起来了。”
靳青抚着刚摘下的小花儿,在屋里来回地走。
“他说来了吗?”陈煜问。
“来,但得半个月后。”
靳青坐回到床头,两条腿搭在床边,幽幽晃着。
他的腕间,系着一条红绳串成的小铜铃。
坐立时,风动铃动,得儿啷,得儿啷,如玉击竹节。
不比陈煜的稳重内敛,靳青热浪奔放,喜与年轻演员厮混。
他比陈煜年轻,玩儿心也大,倒也算应了青蛇的习性。
陈煜没调到省剧院前,靳青就是团里数一数二的交际花。一出《林冲夜奔》艳冠荆川,在全国开过百十来场巡演,场场爆满。
只是任他再如何星光璀璨,在陈煜跟前,也只能退居二线。
陈煜虽不比靳青瞩目,却有他自己的味道。
如果说靳青的表演是摄魂香、驱命散,那么陈煜的表演就是淬骨剑、绞心刀。
爱之则刻骨、入魔、已臻化境,神性总是一击即中。
云颠日转,转眼间,暮色将近。
雨后的深山空气闷躁,三人整理了一下午戏服,各自都有些疲倦。
进山时遇雨,有部分戏服泡发、进了水。山里没熨斗,只能用手一点点捋平,然后铺平晾在临时搭建的竹架上。
“所以。。。。。。排练室的事,怎么说?”
陈煜说的排练室,是来云深之前就一直在跟上面申请的事。
他同意下乡考察的唯一条件是需要一间足够宽敞的水泥房供剧院一行人使用,这事儿阿辉在跟进,只因进山时车子出了状况,又遭大雨,一来二去的快给忘了。
陈煜整理戏服时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阿辉如实道:“已经在办了。来云深前,省宣委就给镇上发了通知,上面很看重这个项目,自然有求必应,陈老师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我倒还好,就是听说山里洗澡,要自己打水。。。。。。”
陈煜悻悻然望了眼院子角的井。
靳青嘟囔道:“可不是,活这么大,还没过过这种原始人的日子。”
“瞧你说的,不就是来了乡下,说得跟回了白垩纪一样。”
陈煜涩涩一笑,埋头收理着戏服上的线头。
“对了,”阿辉想了想,似有顿悟般,道:“刚和靳老师来找陈老师的时候,看见徐秘书了。”
“徐秘书,哪个徐秘书?”
靳青浑然不觉某人登时凝住的手。
“能是哪个徐秘书?就是帮咱们推车拎行李的,你说长得不错的那个。”
“哦~你说那个大叔啊。”靳青立马漾出一个笑,“他好像在找蛇。”
“找蛇?”陈煜蹙了蹙眉,佯漫不经心问:“找什么蛇。”
“他说他弄丢了一条小白蛇。”阿辉接过话茬,“家养的,说有小拇指般粗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