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也是个能人。”镇长略带欣赏地看了眼徐巍,徐巍的个头比他高,看他还得微仰着头。
这混小子长得也好,两只眼睛、一个嘴巴跟天仙配似的,是平头百姓家里少见的享福脸。
遥想当初,徐巍考上大学,满镇子张灯结彩,就为了替他这个省高考状元增光添色。
那时的徐巍,还是个面容青涩、连说话都带点结巴的乡村土娃子,一晃多年,邻家少年初长成,毕业后搁乡政府里浸润了几年,出落得更加一表人才。
也难怪镇里的待嫁女们各个春心萌动,天天往人家里送红鸡蛋。任谁见了,恐怕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镇长犹豫了一会,低声道:“既然家里没事,那就是你有事了?”
“我也没事。”
气氛有些严肃,徐巍悄悄掐灭了烟。
“那既然你也没事,家里也没事,怎么这两天总恍恍惚惚的?工作也不似从前用心?嗯?”
徐巍知他这是为着靳青生病的事在生自己的气,却又觉得镇长说得没错,自己这两天的确混球极了,整天心神不宁的,像中了蛊一般,不知是因为什么。
还是因为了谁。
默了片刻,徐巍随便找了个由头道:“最近收成不大好,我妈愁呢,还想着下次去集上再帮她收一批苞谷种,没找到时间去。我大伯小儿子也要结婚,酒席的事还没定,前几天还喊我去做切墩,帮忙配菜。”
“就为了这个?”镇长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脸,恨铁不成钢地说:“小徐啊,不是我说你,做人还是要分清轻重主次。地里的苞谷什么时候收都行,那酒席也不是马上就要办,你为了这些琐事得罪了他们——”
老镇长指了指卫生所,徐巍跟着看过去,见陈煜刚好趴在栏杆上,往自己这边看。
“他们可都是省里拨下来的老师,红头文件写着要我们务必招待周全。我把这事儿交给你办,是觉得你为人处世稳重妥帖,这是好习惯,你可别搞丢了。下次可别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要是上头问起责,倒霉的是我们所有人。”
“我知道了,镇长,不会再有下次了。”
徐巍挨了训,锐气也扫了,耷拉着个头半天没抬起来。
镇长说:“我知道你心气儿高,什么人都看不上,可你到底还是云深人,之前跟你说的事,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好的,镇长。”徐巍紧捏着伞把上的一串白流苏,面容愧怍。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欣赏你,你再奋斗个几年,等我退休,未来我这位置可不就……”
镇长不再往下说了。
“别的我就不唠叨了,说多了你也烦。”
镇长长长地舒了口气,拍了拍徐巍的肩后,拐进了巷子口。
***
日过晌午,徐巍才想起又忘了还伞。
他加快脚步,一路踩过昨日小雨后残留下的潜水洼,澄澈的水面中映出群山的倒影。
格桑花挂在通往卫生所的必经之路前,男人抱伞跑过,还能望见几分斑驳的花隙。
陈煜守在二楼栏杆前,他的眼睛和身后那角天空一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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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得不带半分杂质。
“徐老师……”他在楼上轻轻地唤。
男人应声抬起头,一朵格桑花飘下来,掉在衣领上。
半分钟后,陈煜走下楼,走到徐巍身前,递上了一张丝帕。
“有花。”陈煜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