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皱着眉看他,“好好吃饭。”
陈宇川把自己面前的馄饨碗推到对面,起身绕过餐桌,坐在路阳旁边的椅子上,还把椅子往路阳身边拖了拖,头向着路阳那边一歪,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我昨天给你发的都是我瞎找的几个人,我都不熟,”陈宇川找到他给路阳发的照片,“这个健身教练,之前咱俩去健身房,他给我推销私教课的时候加的,后来因为那家太远了,咱俩没再去过。”
陈宇川说完,把健身教练的微信删除了。
删完之后陈宇川瞄了眼路阳,路阳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刚刚缓和了不少。
陈宇川心里乐了,又找出医生的微信,“他给我开了一个礼拜药,吃完我感觉没什么效果,不如你昨晚让我吃的那个,这个也删了……”
“还有这个低音炮,这个人是在凌群酒吧里加的,那时候也是咱俩一起去的,而且他看上的是你,那天晚上我就注意到了,他虽然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里,眼神却老往你身上瞟,后来你去卫生间,他过来问我,我跟你什么关系,我看出他是想找上面的,我就说我是你老公,然后他就要加我,防止别人撬墙角的方法就是让他没得撬,这个也删掉……”
“这个22岁的大学生,也删掉……”
“这个怎么认识的?”路阳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陈宇川看了眼他的备注,说:“以前酒店里的一个实习生。”
“我们酒店的新规定?实习生现在得加老板微信?”
陈宇川歪着头,呲牙挠了挠耳朵,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加的那个实习生。
他从来没有删人的习惯,除了刚开始离婚的时候生气把路阳拉黑之外,一直把路阳设置成置顶。
陈宇川给实习生的备注是他的姓名年龄,还有实习生三个字,这是他给人备注的一个习惯,如果是客户,就是客户姓名加公司名称再加职称。
但陈宇川再怎么挠耳朵也还是没想起来,要不是他昨天在微信里多瞟了几眼,他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了。
“我真想不起来了……”陈宇川还在挠耳朵。
一直挠耳朵是陈宇川用力回忆某件事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在外面是手揣在兜里搓手指,只有在家里,在路阳跟前他才会挠耳朵。
陈宇川之前自己说过,在外面挠耳朵看起来特别傻,所以他只在家里挠。
时间长了想不起来,陈宇川又习惯性地有点急。
路阳抬手握了握陈宇川手腕,拿开他还在挠耳朵的手,路阳轻轻搭了一下就拿开了,“别挠了,吃饭。”
陈宇川听话的不挠了,坐直了身体,拿起勺子乐滋滋的继续吃馄饨。
路阳不太喜欢吃馄饨,只给自己盛了半碗,很快吃完就放了筷子。
陈宇川看他吃那么少,问:“阳哥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别的?冰箱里还有别的吗?”
“不用,”路阳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不吃了。”
陈宇川不自觉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路阳拿着手机一直在发信息,听到陈宇川吃饭狼吞虎咽的,偏头问他:“你着急吗?”
“我不着急,”陈宇川咽下嘴里的馄饨说,“我怕你着急。”
“我上午没什么事儿。”路阳说完又低头开始发信息,还接了一个电话。
陈宇川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等到路阳挂了电话才说:“阳哥,你下次不用特意给我弄馄饨,我吃什么都行。”
路阳没说话,还在发消息,陈宇川又说:“其实那半年,虽然我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挺多事儿都开始迁就你,以你为主,但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是压抑的,就跟你不爱吃馄饨还给我弄一样,我不觉得那是种负担,也没觉得压抑……”
陈宇川又吃了两口馄饨说:“当然有时候也会觉得有点累,但都不是因为这些事儿才觉得累,其实也不能说是累,就是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着对你才好,所以刻意的想快点改变自己来迎合你,加上很多问题我的确想逃避,既想改变,又在逃避,的确是挺矛盾的,时间长了就形成了恶性循环,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着才好了,是因为这个才觉得有点累……”
路阳放下手机,看着陈宇川。
陈宇川歪着头冲路阳咧嘴笑了笑,看起来挺傻的,笑完之后端起馄饨碗喝了一大口汤,馄饨汤热热乎乎的,胃里也是热乎的。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