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组的五人,顾承炎排在首位,后面三个皆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在速滑圈里无人不知,竟集中到了一起,而另外一个,陈年咂嘴皱眉,不是别人,正是在馆外出言不逊的那个傻逼。
顾承炎换好比赛服,也在抬头看屏幕,陈年跑过去:“哥,有阴谋!把成绩好的选手集中在一组,明显是故意给你施压!”
宋哲明站在二楼居高临下,不屑呵笑:“打完针最忌用力过度,你又废了近一年,等着腿断吧。”
他后面的男生试探说:“教练,顾承炎……还是挺厉害的,在学校社团轻松碾压我。”
“所以才需要你,”宋哲明低声,“一旦他领先,就想办法绊倒他,过后我安排你进省队,以后前途无量。”
男生握住刚得到的特殊药品,喜上眉梢,更加庆幸自己来主动投诚。
场外,顾承炎拎起冰鞋,听陈年带着微微哭腔的后悔,劝他不要比了马上回家,他漫不经心说:“你要么走,要么闭嘴,我去热身了。”
陈年趴在栏杆上,眼眶发红地望着顾承炎走到热身区,无所顾忌地使用伤腿,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一段视频,咬牙编辑了一条朋友圈,点击发送之前,选择了仅对秦幼音可见,然后关机。
他抹抹眼睛,炎哥,我不打电话不发信息,不算违背你的意思。
小嫂子,你要是看不着就算了,纯属天意。
但你要是看着了,拜托来现场,亲眼见见这个要豁出自己的顾承炎。
-
秦宇的房子在五楼,八十平米不到,陈设简单,家具不过最基础的几件,接女儿来之前,专门给她买了张床。
元旦当天,秦宇临时加班,把秦幼音独自放在家,冰箱里准备了一堆速冻食品。
秦幼音盖着眼睛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静不下来,她坐起身,珍惜捧出顾承炎送她的项链,精心戴在脖颈间,还是心神不定。
三天了……
他在做什么。
秦幼音呆呆望着窗外,微信音忽的一响,是辛月发来的元旦祝福,她慢吞吞回了,注意到朋友圈有红点,顺手戳进去,在看清最新一条是什么后,愣了愣,蓦地把手机拿到眼前。
十秒不到,她脸色彻底煞白,胡乱披上羽绒服,飞奔出家门。
秦幼音给陈年打电话,陈年关机,立刻打给顾承炎,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她跑到路口,天上飘了雪,纷扬落满她的头发,她眼里不断涌着潮热,极力压下去,焦急地拦车,坐进车里后,报上当初在报名图上看来的比赛地址,她哆嗦着拨通陈医生的号码:“顾承炎他……”
陈医生沉默。
她指尖掐进手心里:“他腿那样,怎么能去比赛的?!”
陈医生长叹,知道瞒不住了,事情已成定局,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坚持打了封闭,刚才在场馆外头,摁着我手扎进去的。”
“虽然我也生气,但希望你……别怪他,他说想赢,不让你再对他愧疚。”
秦宇的房子距离建在城郊的市体育中心,不堵车的情况下尚有四十分钟车程。
而天下了雪,元旦又人多车多,用时几乎翻倍,才堪堪赶到。
秦幼音下车,拉链敞着忘记拉上,刺骨寒风拨乱她的头发,吹进她骨头里。
她一步三个台阶冲上去,被工作人员拦住:“哎,里面比赛呢,你干啥的?”
“我是家属,”秦幼音睁大眼睛,“我是选手顾承炎的家属!我要进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