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收起手机。
药店里两个值夜班的店员因为这一单二十五元的生意而不困了。
两个人坐在收银台前,齐齐盯着门口那颀长的年轻背影,偶尔低语几句,交头接耳,说好帅什么的,可能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超帅超帅,希望雨再下大点。
周颂等了十分钟,雨还是像雾气一样,不大不小。他没耐心等下去了,就迈开腿走进雨幕里。
小区深夜没人,走在高大的梧桐树下,雨又小了很多。
只是这天气,小区又大,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多小时才重新回到家。
衣服已经潮湿了,周颂先去厨房倒杯温水,把药片拆开来,照着说明书的剂量再在自己认为的安全范围内加了两片,和着水一口吞下。
吃完药,他就去卧室找了身衣服,再去客房洗澡。
热水淋在发烫的身子上格外不舒服,周颂皱着眉,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冷水澡,反正发烧也要冰的降温,那就冷水澡=降温。
周医生得出结论,愉快地洗完澡,回去抱女朋友睡觉。
凌漾半醉半醒,被一个又湿又烫的身子包裹起来,整个人彻底难受了,睡不着,翻身翻得像条鱼,挣扎着从篮子里逃跑了,转过身不让抱。
周颂委委屈屈地盯着她躲开的背影,抿着唇,眼神比身子还湿润的感觉……
最后叹口气,悲催地躺平自己睡了。
但是,没睡着,整个人像身子里烧着一个炉火,手脚被火气煨得酸疼,喉咙也疼。
眼睛疲惫无力,脑子也昏昏沉沉,但就是睡不着。
周颂翻来覆去半小时,最后听到凌漾哼了一声,把脸埋入了枕头中,似乎是被他吵到了,他就停止住了动作,不敢动了。
缓了缓,周颂小心起来,把她滑落到纤腰的被子拉高,盖在隆起的小身子上。
然后他起身出去,阖上门到了厨房,倒了杯水走到客厅,坐下看雨。
高楼的雨还挺好看,风很大,像看一场浓雾。
周颂忽然觉得,要是挽回不了她,那这段感情不就像这雨一样吗?被风吹得,像雾一场,看得见,摸不太着,风停雨消时,雾气也摸不着影子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他咽下半杯水,深深吁了口气。
大概到了三点,周颂才感觉人没再像冒着火一样,体温有些下降了,他回去睡觉。
…
早上七点,准时响起的闹钟吵醒了凌漾,而不是该准时上班的周颂。
凌漾闭着眼睛去摸手机,迷迷糊糊滑了下屏幕。
世界恢复安静。
只是大概过五秒,女人睁开了朦胧的一双眸子,又缓了缓神后,她回头看身后,男人盖着半边被子,安静睡着,还没起来。
凌漾去拿他的手机,果然七点了,她刚刚关了他的闹钟。
这小子今天怎么还没起床?
凌漾伸手去推他:“阿颂。”
“阿颂……”
男人眉头敛了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