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笙歌,珍馐玉液,绿粉轻纱的姑娘裹着玲珑胴《体曼妙回眸,温香艳玉顾盼神飞。眼见着手下的几个混小子就要把持不住,他抿了一口酒液拧着眉头赶忙思索借机离开的法子。
正这时,一袭紫蟒戏云玉锦对襟长袍的杜大少一踏进门便左拥右抱,随手给老妈子甩了锭银子,那模样真叫个豪气冲天。老鸨眯着笑眼赶紧吆喝伙计奉茶倒酒,整个楼的姑娘闻声都探出头来娇声争艳。
那边,坐了个把时辰冷板凳的王明修眉头愈拧愈深。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开学稍微有些忙了,以后俺们的更文时间多在晚上十点十一点左右。每日必更,请不要错过精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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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这杜家大少杜如忌他早有耳闻,听说是莲安县令杜衡远之子,仗着老爹的官威,成日花天酒地无所不为。听说最近还痴迷赌石,不多天前特地跑到蜀阳县的一个产玉石的村子同人赌石去了。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王明修着实不悦,他是过惯了众人簇拥的日子,哪里受过这档子窝囊气。
于是,就有了乡村一霸与城中一霸第一回交锋。
“哟,杜大少这是又输了钱回来找老爷子要钱的?”厅堂喧哗,王明修刻意扬声的语调正好落入杜如忌的耳朵里。
杜如忌向来狂妄,王明修大庭广众之下生揭他的逆鳞立马就让他炸了毛。他冷了一张傲慢方脸,循着声音望过去。
王明修一身明紫兽鸟团花素锦缺袍,桃花面孔垂着肆意轻笑晃着指间青瓷杯子,另一手摇着把纸扇。然而,这丫的谁啊。杜如忌搜刮存量不富裕的大脑,左思右想也没想起此人是谁。难不成又是他哪个姨娘养的小白脸找上门来了?
老鸨两头瞧了一眼,这杜大少肯定惹不起,还是把紫袍小子扔出去。只是,仔细瞧那紫袍小子竟是一身上好的缎子,难不成是外地来的公子哥?同桌的看上去不显贵,却五大三粗实在骇人。眼看势头不对,老鸨忙使唤伙计去请巡逻官爷。
“小子,在莲安城可不得乱说话!”杜如忌端了杯酒晃到王明修面前,居高临下厉声瞪紧王明修。
“我是不是乱说话,还得看杜大少的本事。”王明修开始还是佯着笑意,转而阴了神色,电光火石之间伸手夹走杜如忌腰际那块半月玉佩。他王明修打小在桃花村及方圆十里的村寨鬼混,小的偷摸耍滑,大的拳脚功夫,他敢说至今没人能胜过他的。
杜如忌愣过神来,自个儿的玉佩就到了紫袍小子手里。大庭广众之下,他莲安一霸的名声何存?他不做多想,血红了眼眶凶狠上前便去抢夺。
咯吱——
老鸨、楼色的姑娘们及一帮子看客听到一声骨头脆响。却不知是谁发出来的,只因杜如忌与王明修十分‘友好’拥抱在一起。
王明修勾起惯常笑意拍了拍瘫软趴在自个儿身上的杜如忌,低声道,“不想颜面扫地,这玉佩是你的还是我的?”
“你的。”杜如忌惨白了一张方脸咬牙切齿,密麻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下来。看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力气大的惊人。
“乖,回去养胳膊吧。”王明修暗地松了杜如忌的胳膊灿烂了桃花脸,还亲昵摸了摸杜如忌的脑袋。
除了知道王明修一贯手段的胡油子等人,围观者皆瞠目结舌眼见着王明修风轻云淡的晃着杜如忌的那块随身玉佩翩然离去。
王明修一走,楼色一片沸腾。旁人不知其中端倪,只当这紫袍男子是杜如忌的旧识。借机阿谀奉承的,仰慕艳羡之情不予言表。自家官兵前来救驾时,杜如忌正顶着猪肝色的方脸将眉头拧成了麻花。
那玉佩可是他赌石赢来的好东西,几十年才得一块的上乘好玉。就这么……没了。杜如忌憋了一腔怒气,出门时砸了楼色厅堂几个值钱的陶瓷摆件才算了事。
当然,老鸨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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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蒙微雨,苍茫君山笼罩在牛毛雨中,若隐若现。凉风吹过,稀拉桃花飘离枝桠,零落泥泞。
半晌,二人站在雨里大眼瞪小眼。直到这阵凉风吹了她半身寒噤,她才努嘴道,“三郎,我瞅啊玉佩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怎地这么缺心眼呢。”
“我缺心眼?”王明修指着自己的鼻孔,不可思议的吼声道。
“你说要不是你先砸了我的地摊,又掀了我的菜园子也不会多出这档子事来。这块玉佩当是赔与我的损失,我也不想和你过多纠缠。”
“等等,砸地摊?什么地摊?”这丑丫头想钱疯了,倒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了。
“你承认也罢,不认也罢。这玉佩,我是还不了了。”她扔了一句话到旁边提起装蘑菇的竹篮子,想着回家做个蘑菇炖肉,早就没闲心与这桃面男在雨里唧唧歪歪了。
“大爷我做事光明磊落,掀菜园子这事儿是我干的,我认了。砸地摊关老子啥事!”王明修哪肯就此作罢,一步上前拦住她。
“祸也闯了,玉佩也当了。罪魁祸首白桃花就在你面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她笑嘻嘻将脸凑过去,桃面男果然满脸恶弃跳到一米开外。她不等对方下文,甩了一个尾音,脚底抹油溜走了。
王明修正欲开口,眼前人就不见了踪影。他抖了抖身上的雨珠子,在满地衰败的桃林里孤单萧瑟。
麻利生了大火,她揭开木锅盖瞧了瞧咕噜作响的蘑菇炖肉。浓郁鲜蘑菇的香味四溢开来,结合令人垂涎肉香,咕噜咕噜一响,满院子都是蘑菇炖肉的鲜香。加之,昨夜一晚的夜雨,空气骤寒,暖香浓稠的鲜汤自然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瞧了一锅子的榆黄蘑炖鲜肉,她心思却开怀不起来。
原因是王明修方才的一番话,王明修这人虽无赖难缠,但平日行为做事倒也不是敢做不敢为之人。然而,若那砸摊子这事真不是王明修做的,那还能是谁?难道是自个儿忽略了什么,因为对王明修的偏见才一心认定了他?越想越不对劲,仔细想来嫌疑人竟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