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如瓷呢?额头上拳头大的胎记吓得她半天没回过神。不光那桃面男看她不爽,她自己瞧着都觉得恶心。
人家退亲确实在理。白桃花捏着千斤重的二两银子,生生摒弃起方才横眉怒指要分手费的行为来。
穿回去的可能性着实渺茫,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她白桃花嫁人可是个大难题,难怪瞅那秀才爹一听到退亲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虽才穿越片刻时候,但嫁人已经列为白桃花古代生存之路的日程之一,而且,重中之重。
嘭——
这边她刚平定下来,茅屋就传来一声巨响,一行青烟直冲蓝天。
秀才爹灰头土脸提着菜刀从屋子里跑出来,她一脸冷汗,敢情这秀才爹压根不会做饭。合着从前闺女重病在身还要给老爹做饭。这厢灶屋被秀才爹生生弄出了一朵蘑菇云,晚饭不知还有没有着落。
“桃花,这灶台容我修一修,你晚上就去你叔父家吃吧。”秀才爹尴尬抹了把脸,一扭头却见闺女已经进了屋。
她撩起袖子在灶台前一阵敲敲打打,秀才爹傻愣愣的在一旁当下手。临近暮黑,灶台总算像个样子了。当初她初开茶馆,烧水沏茶样样身体力行,好容易才撑起‘墨染茶居’的牌面。麻利洗刷收拾了一回,秀才爹递过滚落到墙角的两个土豆。又揭开角落的米缸瞧了一眼,再过两天得揭不开锅了。
阴着脸色,使唤秀才爹从院子里拿了几筒去年过冬没燃完的干柴。用火石敲了半天才弄出点火星,忙就着干松针点燃推到灶里面,火星愈燃愈旺,她麻利的赶紧架了两筒子干柴进去。噼里啪啦,大火就燃起来了。
简单将手搁在抹布上揩拭了两下,火势太旺,空铁锅竟开始冒烟了。翻出竹刷子,舀了一瓢水,利索将锅洗净了。这才抓了几把米,舀了两瓢水煮起粥来。
锅里煮着,她也没停下来。三两下扒了土豆皮,将土豆细细切碎了。这时锅里也真好煮开,她毫不耽搁将碎粒土豆倒进锅里和着米粥一道煮。等到米粒烂开花呈浓稠状,她这才趁起锅时加了一些盐巴。盛了两大碗招呼了秀才爹,爷俩端着香喷喷的土豆粥蹲在门口吃起来。
应该近十五了,月色格外清亮,照得不远的桃花鬼魅朦胧,蓊郁可爱。
“阿爹,这是退亲的二两银子。”她放下碗筷,将藏在腰带间的银子递给秀才爹。这家,摇摇欲坠,这个丑闺女怕是这无能秀才爹唯一的依靠了。前世她无依无靠,李阳澈最终没给她一个归宿,如今她虽沦落至此,但好歹也有人与她相依为命。
“桃花,这银子是你该得的。爹没用,你重病缠身也给你请不请郎中,如今王家的还来退亲。爹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拿着银两明日去集市买些女儿家的东西。咱们闺女,打扮起来也不输秦家娘子的。”白秀才酝酿一阵,还是将银两退回闺女手中。这些年,他是亏欠桃花的,想到这些他胸中也涌出了些酸楚。
她握着银子,眼眶有些雾气。平淡温情一直是她愿望的,只是二十八年来她一直执着名利,好容易有些起色一夕化作泡影。
月光温婉,柔华似水。
她躺在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迟迟不能入眠,这具小小身子十三年来扛了多少苦楚,经历多少与她前世相似。她白桃花的后半生,不能这么安分的苦下去。前世能做到的白手起家,如今不过是换了场所换了背景,她一定能做到。
翌日晨初,天色蒙蒙亮。雾里桃花,娇美如梦。
她对着井水拿头巾遮了胎记,接着就挎了篮子揣好银两与秀才爹说了一声,便朝着集市的方向去了。
一路桃花纷落,婷婷缭缭,蹁跹如蝶。三两步便是一户人家,瓜果蔬菜青幽幽落了一片,夹杂在红粉之间,眼睛瞧着格外舒坦。古代若有农家乐生意定是不错,更何况桃花村遍地桃花风景优美,桃熟时节还可以让那些富家公子过来摘桃取乐,借此大赚一笔应当可观。
“白桃花!你给老子站住!”正琢磨着,一个黑影从林子里跳出来大喝一声一把拦住她的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 白家姑娘要致富,偏偏有个坑闺女的秀才爹,这致富之路不好走~~~
☆、买人
猛地蹦出个人来确实骇得她一跳,却只消半秒她就静了心思。她这张面孔她那点家底,跟着赶着都没人愿意搭理的,莫说是劫财劫色了。
“王明修你少装神弄鬼的了,老娘不怕你。”她瞥了瞥那面上还特意裹了条巾子的桃面男,饶了个身淡定接着赶路。
“我说白桃花,你他妈是个女的吗?”王明修顿了顿一把扯了脸上的巾子,恨恨上前拽住她。他昨晚因为那二两银子还被王大贵揍了一顿,那老家伙愣是一宿都没让他进门。今早他正打算来找她的麻烦,她倒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你见过我这样的女的吗?”她懒得与他理论,干脆扯了额头上的头巾,拳头大的胎记赫然跃入眼帘。
王明修为了不让她走拽得极紧,她把头巾一扯,丑陋的胎记就猛地出现在他眼前。王明修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连忙一把松开跳到一米开外。
“王少爷,我劝你没事还是少惹我。”她咧了个极灿的笑意,拍拍袖口扭身走了。出门碰到这个难缠的主,一天都得倒霉了。
“哼,大爷我不打女的,但迟早得让你好看!”这回眸一笑,美人自是赏心悦目,偏偏在白桃花脸上那叫个面目扭曲。王明修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扔下一句狠话灰溜溜的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