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家爷孙,饶是老爷子怎地也没料卖酒之事如此顺畅,平日酿藏在村头酒垆的桃花酒才几日便被拣了小半去了。此前在村口小酒垆卖酒,不过是赚两个糊口的铜板子,酒也酿存不多。这会子才来美人舍摆了几日,酒坛子便空了不少,适时,老爷子也寻思着雇一两个帮手帮衬酿酒事宜。
回家后她随口将此事提了提,秀才爹闻言乐呵呵的研了磨,铺了张纸,竟有兴致帮张老爷子琢磨起招工布告来。
得了空,她将秀才爹拟好的布告悬在了美人舍外。不过半日,还真有人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卡文了~~~,思虑了两天,还是决定修一下比较合理,修文章节我会注明的,嘿嘿,希望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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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
来者不是别个,竟是杜家大少杜如忌。
杜如忌带了两个随从,三两步跨进屋子,毫不客气寻了椅子坐下。随从手里拿的正是方才她悬出去的布告。
美人舍里本有两个打完酒闲聊的闲客,但杜如忌前脚踏进门,人家后脚就低眉佝腰出去了。李老板见状,脸色也变了,赶紧上前收拾桌子俯首呈上点心。
她在一旁安顺立着。杜如忌这人她先前见过,平日卖酒也没少听路众嚼过此人故事。这人不过莲安城县令的泼皮儿子,成日借老爹名誉胡作非为。上回林绣香之事怕那杜大少对她还有印象,此番虽不晓得来做什么,但到底还是不惹这赖头的好。
这般一想,她遂埋了头打算避到里屋去给小翠枝帮手。
“你,给我站住!”杜如忌刚喝一口茶,余眼就瞥见一抹熟悉影子,腾地就起了身。
她本能住了脚步,硬着头皮转身。
“呵,真叫我见到熟人了。”杜如忌冷笑,移步仔细瞧了眼,马上认出了白桃花便是此前与王明修一路的。
这几日被老爹罚了面壁,杜如忌几天没好过的。今日奉老爹之命办事,他才算得了机会出门。不甘不愿来了这酒舍,冤家路窄倒让他见到了这丫头。
“杜大少爷,您来敝舍所谓何事呐?”李老板瞧杜如忌神色不对,赶忙上前鞠礼解围道。
这一话倒让杜如忌真想起了正事。他甩了她一眼,捊起雀色长袖却不得尚且把此事放下。
“对了,你这店里可还有其他伙计?”杜如忌回到椅子上,晃着二郎腿打量酒舍内外。
“小店食客三两,哪用得着请伙计的,平日在下忙蹿两趟便够了。”
“那这招工布告又从何而来?”杜如忌晃了晃随从递过的布告,显然不满意李老板的答复。
一早,老爹便遣了人让他到城东带一个人。说是城东酒舍一名伙计,想着不打紧的人让下从去罢,哪还让他出马。可传话的说杜老爷嘱咐得少爷亲自去,且万不得误事。被老爹罚了两日禁闭,他也到底老实了些,想着不能再触了老爹的霉头,他后脚就出了门。
杜如忌其实对皇都的人并无多好感,只是近些年自家老爹依仗得多些,与皇都人联系就紧了几分。莲安城距扬城到底也有半月车程,杜家虽与那燕家有几分关系,但实则也轮不上什么实在亲戚。那些个皇都来人,清傲贵气,多是一副瞧不上他们的模样,他虽不多见,但心底多也不喜。
这回不须多想,必又是替皇都人办事。杜如忌全程拧着眉头,胸中十分不悦。
“杜大少,那伙计是我招的。”想着这杜如忌必是来找茬的,她知躲不了,遂示意李老板自个儿便迎了上前。
“哦?你?”杜如忌颇为惊愕再度瞧上眼前的麻衣姑娘,蓝布巾子,鹅脸星眸,只是脸廓稚气,分明还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但言行谈吐倒成熟老练不似十多岁。
“正是,前日我与李老板达成协议占了他一排货柜。如今是两家生意,酒舍客众自然多了,而我挂一张招工布告又何来疑问?”杜如忌为何不摆明了税银之事,反而对这招工布告来了兴致,实在让她难解。
“本少爷倒没闲心管你布告之事,我只问你酒舍当真只有你们几人?”杜如忌不耐烦摆摆手,一边使眼色让随从四处翻搜。
这杜大少此番前来到底意欲何为?不为税银,不为私事……听他这语气倒像是来寻人的。寻人?她想到此处,心里倒惊了一分。
“哟,可算见着了。”
随着杜如忌一声轻呵,她目光刚移,便见雪色从外头进门。
他依是穿着秀才爹的一身针脚粗糙的麻布衣裳,窄袖窄领,粗衫泛白。饶是一件丑俗衣裳,落在少年身上却显出清尘的味道。少年天生薄资淡色,皓雪艳绝,笼着一身粗麻,倒惹了一生垂怜魅姿。
少年赶早就被她使去街巷里发单子去了,秀才爹给的糙纸不多,就剩这几十张,原想容少年发完便休息半日。只是一闻见杜如忌的语调,怕是来者不善。
“杜大少应是认错人了。”雪色不是莲安城人士她有断定,若非近日发单子,他也鲜少出门的。按理说不会与这杜大少有半毛联系才是,难不成雪色外头惹事了没同她交代?
她刚甩了一眼过去,见雪色也是一脸警然盯着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