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阿姐并没有理会南阳的胡言乱语。
到了明来大师的禅房外,早已是人山人海,甚至有人上前花银子想买南阳这支卦。
南阳看着对方手中的百两银票,唇角抿了抿,下意识看向对方:“我花了两千两才得到今日这支卦。”
对方是青年,五官尚算端正,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咬咬牙,拿出几张千两银子面额的银票,“小姑娘,你才这么大,没必要这么早来算的。”
禅房前有一空地,现在站了几十人,一眼看过去,都是人的脑袋。众人衣裳不同,或华服澜袍,腰间环佩璎珞;或粗布短衫,衣衫都打着补丁,神色凄楚,还有不少妇人提着竹篮,眼睛盯在了南阳身上。
南阳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银票,漆黑的眼中露出贪财的光芒,扶桑拍了拍她的脑门:“真丢人。”
“我、我不换,我阿娘、不对,我阿姐年岁大了,想来试试。”南阳及时改口,说完不忘朝着扶桑眨了眨眼睛,“阿姐,你说对吗?”
扶桑脸又红了,心虚地看向旁处,阿姐二字如一阵雷在耳边不断荡漾。
对方才将目光放在扶桑身上,一眼看过,眼中闪过惊艳,忙拘礼地低下眸子,拘谨道:“姑娘、姑娘,唐突了。”
言罢,落寞地走了。
南阳悄悄地拽拽扶桑的袖口,“阿娘、阿姐、阿姐,你说他为何而来?”
“你要让给他吗?”扶桑扫了一眼背影单薄的青年,唇角抿出一抹弧度,淡淡道:“为了心上人罢了。若在这里求得八字契合,女方必然会答应求娶。”
南阳长了见识,“阿娘,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不如我们让他?”
“千里迢迢而来,你不算了吗?”扶桑有些诧异,小东西会这么好心?
南阳若有所思道:“让给他,我们进去表明身份,让明来再算,如何?”
“丢人用你南阳公主的称号,莫要拉上朕。”扶桑淡然。
南阳感觉阿娘不大高兴,但她从来没有想做过好事,不如今日就做一回,冲着青年喊道:“你过来,四千两,我让你。”
言罢,扶桑提醒道:“你可知他是谁?”
南阳歪着脑袋去看:“谁?”
“秦氏门庭三子,秦世子妃的弟弟。”扶桑嘲讽南阳,“你后悔了吗?”
“秦家的人啊。”南阳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我要八千两。”
青年脸色大变,忙揖礼道:“姑娘,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
南阳坚持:“我阿姐这么漂亮,难道不值八千两吗?你若不愿就算,我们可要进去了。”
青年双眉紧蹙,揖礼的双手更是紧握着袖口,这是失态的举止,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计较了,低头从腰间解下黄田籽玉,双手奉至南阳面前:“黄田玉有市无价,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南阳不懂玉佩,求助般看向扶桑。扶桑接过和田籽玉,道:“进去吧。”
青年差点喜极而泣,对着扶桑再三揖礼。南阳则不情不愿地将自己得来的签条地给他:“这是凭证,你进去吧。”
“多些姑娘、多谢姑娘。”青年接过签条,撩起澜袍就跑了,好像害怕南阳会随时反悔。
南阳叹气,晃了晃扶桑的手臂:“阿姐,你说你嫁不掉人,该如何是好?”
扶桑却没有理睬她,而是在她浑身上下打量了几眼,想找到表明南阳身份的物什,不想小东西精明得很,身上无一物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罢了,她从腰间取出一枚帝令,递给小东西:“去吧,注意言辞,别给朕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