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不大喜欢吃糖,糖是小孩子才会吃的,这回,她没有拒绝,将糖放入嘴里,一面笑说:“卫照,你若有为难事,可告诉我,南阳倾起所有也会相助。”
南阳神色开朗,眉眼展开,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起来很快活。卫照心满意足,拉着她坐下说起正经事,“扶瑶在陛下面前颇得喜爱,臣的意思,您搬出宫廷,入住公主府。”
南阳不想这么做,摇首不应。卫照叹气,道:“陛下知晓你的身份了。”
“她、她何时知晓的?”南阳惊得双手握拳。
卫照按住她的手腕,低声解释:“我猜测是扶昭,眼下扶昭不回封地在京城内做了闲散王爷,臣猜测他必有后招,你需要时时提防才是。”
“孤知道,少傅教导扶瑶,可有想法?”南阳迅速平静下来,比起扶昭,她更好奇扶瑶。扶桑鲜少亲近旁人,除她外,对旁人几乎不展露笑颜,哪怕是笑,也带着帝王的威仪。
扶昭是一藩王,而扶瑶可能是将来的储君。
提及扶瑶,卫照坦然道:“她比你刻苦,更懂如何在功课上讨好陛下。不过,她更像是臣下,陛下对她的课业抓得很紧。”
比起南阳,待扶瑶有些苛刻了。
扶桑想要理想中的储君,或许在南阳身上得到些许教训,对扶瑶时多了些经验,做法自然就不同了。
南阳听后,冷冷笑了,起身就要走:“孤回宫了。”
卫照着急,忙挽留:“去岁新酿好酒,殿下可要留下?”
“酒送孤,也是不错的。”南阳的心都在陛下身上,此刻只想见到陛下,对于旁人,已然失去几分耐心了。
卫照轻笑,命人将后院桃树下的桃花酒挖出送给她。
南阳提着酒,骑马回宫,路过上东门,急忙勒住缰绳,欲拿出腰牌之际,却见天问站在宫门口,微微一顿,天问近前,“殿下。”
天问刚到,上前牵住缰绳,牵马前行。
南阳将腰牌塞回去,天问开口说道:“殿下回来得颇早,陛下在候着您了。”
“候着孤做甚,顾要去沐浴,不去见她。”南阳将酒递给天问,自己勒住缰绳,吩咐道:“就说今晚我与陛下饮上一杯,不希望有旁人打扰。”
她的耐心有限,今日已然耗尽,不想再隐忍。
天问揖礼,提着酒,目送殿下离开。马蹄飞扬,少女英姿勃勃,又添三分豪态。
南阳回到紫宸殿,从正殿前路过,未及抬首细看便见廊下站立的女子。
秋阳不冷,尚存几分热度,扶桑被阳光笼罩,眸色紧凝面前疾步的少女,微微一笑,“不认识朕了?”
南阳赶了十日的路,天问要走半月的路程,她只用了十日,可想路上少眠,就连衣裳都没时间更换。
她有些嫌弃自己,更不想让扶桑看见自己脏兮兮地,隔着十步远就开始揖礼,“陛下说笑了,如何不认识,我先去沐浴。”
“先过来。”扶桑抬脚走下台阶,同远处的孩子招手。
未曾靠近,心口猛地卷起一阵剧痛,她深吸一口气,沉稳地在台阶下止步,“不听话了?”
南阳不懂她的意思,原地踌躇半晌后才磨磨蹭蹭地挪了两步,她不愿自己失态,及时止步:“我身上脏。”
“不脏,不过是有些灰尘罢了。”扶桑抬手,自己主动走过去,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