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自己都记不清了,微末人物罢了,她摇首道:“梦里您亲了我。”
扶桑不信这番说辞,摆摆手放她离开,南阳撒欢地跑了,未曾回到浮光殿就在附近的道上遇见一袭青衫的卫照。
幽静小道通往浮光殿后殿,两侧种着各种珍稀绿树,夏日里绿意浓浓,再往前走,便是一片葡萄园。
葡萄成熟,宫娥内侍小心翼翼地挑着好的摘下来,到时给各宫贵人送去品尝。
“你的意思是除扶良?”南阳低声,在她的心里,扶良于她而言并没有任何威胁性,着实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设计除之。
脚下绿草森森,衣袂拂过,卫照慢慢抬足,说道:“秦氏在朝虽说无关紧要,可明年的科举,秦氏多人下场,状元必是囊中物。你可知防患于未然,再者这回陛下不会轻易罢休,到时腾出的空缺,我会让人去顶上。”
卫照精明,以前被身子拖累,眼下大好,腾出手来大展拳脚,必会搅得朝堂风云起。
南阳一顿,“其实大可除了扶良,让扶骥直接继承襄王的爵位,这样,便会省事。”
扶良只有一嫡子三五庶子,他若出事,最大的益者便是扶骥。
两人浅谈几句就将局势说了明白,卫照望着前方的葡萄林,眼中露出阴狠,“我已让人跟着扶良。”
扶良此行,有去无回。只有扶良死了,将来身世揭开,襄王一党才不会落井下石。从根本上来谈论,没有扶良插手,南阳背后有裴琅与陛下,多半会全身而退。
为将危险降低,只有除去扶良。此行凶险,她心中不安,成则矣,若是不成,她也会身陷囹圄。
南阳好奇道:“你派了谁去?”
“巡防营的将士扮做匪寇。”
南阳皱眉,深知此行关键,卫照分明是孤注一掷,她立即说道:“撤下来,我令明教弟子去,太危险了。”
只要有一人被抓,卫照就可能丧命,她睨了卫照一眼:“我以为你深思熟虑,未曾想到行事鲁莽,刺杀一事,明教最在行。另外,将扶良的路线给我,我亲自走一趟。”
杀人罢了,她一人足矣,何必兴师动众。
卫照却拒绝:“你不能去……”
“我杀人,从未失手,再者有明教弟子在,我不会露面。倘若弟子们失手,我再出手,万无一失。卫照,我昨夜亲了她。”南阳陡然转了话题,眉梢眼角扬起笑意,清纯中带着几分自信。
少女盈盈一笑,浑身散着朝气,似东方刚出的太阳,光芒笼罩万物。
卫照怔忪,两人面对而站,南阳颈部的肌肤白皙柔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美若白玉无暇,她紧紧凝着,眼都不眨一下,唇角徐徐泛起苦涩的笑:“陛下可曾大怒?”
南阳摇首:“她很平静,你说被吻的人是不是很平静?”
“不会,若是喜欢,必然愉悦,若是不喜欢,便会生气,怎么都不会生气。举例来说,我亲了你,你会不会很平静?”卫照不意外扶桑的反应,南阳还小,哪里能玩得过老谋深算的陛下。
南阳,太嫩了,上天给南阳开了一道武学的门,却降低了她的情商。
她微微倾身,俯在南阳耳畔:“你若想揭穿她,不如圆房。”
南阳睁大眼睛,“你们平日正经的人私下里都是这么、这么……”
她难以启齿,卫照轻笑:“这么放荡?”
“你说的,与我无关。怎么都说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不大好。”南阳不解地对上卫照的眼神,心虚道:“她将我赶走,该怎么办?”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喜欢又害怕,畏畏缩缩不如出宫种地。”卫照嘲笑,“我懦弱罢了,你怎地也懦弱。我且告诉你,陛下与旁人不同,她是天子,矜持、傲骨,是不会同你说太多的话。你亲她,她不生气,就说明不会拒绝。小殿下,你怎么那么笨呢。”
卫照唏嘘,比起扶昭的感情观,南阳差太多,倘若是扶昭,早就……她轻咳一声,面色发红,故作矜持道:“说太多不好,你自己体会。对了,扶良当是去找秦世子妃,行踪晚些时候给你。”
南阳糊涂,轻垂着修长翻卷的睫羽,心里敲着鼓,道:“你同林媚相处多年,是不是被带坏了?”
卫照脸色更红了,活了两辈子还没人这么说她,她故作抵唇掩盖自己的窘迫,回道:“今夜我请你饮酒,可好?”
南阳不答应,没说陛下不让她们二人靠得太近,卫照察觉她的为难猜测出些许问题,道:“那就黄昏,我明日就走了。”
今日天气偏凉,葡萄的香气飘了过来,南阳面色犹豫,卫照神色沉稳,一本正经地不像话。
“葡萄饮酒,你不想吗?”卫照故意哄她。
南阳瞪她一眼:“说了不去,你还诱我。”